“他那时没管。”再说,裴梦宛算什么,薛重祁但凡顾忌点和老婆的情分,和老婆娘家的关系,怎么会为了个已经没有的私生子搞得大张旗鼓?
被发现了怎么办?
或者干脆,孩子就是他老婆那边的人搞掉的。这又怎么算?
“她叫你把人家怎么了?”张怡越说越惊悚,细细探究自家丈夫的神色,生怕他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不是她叫我,是我斟酌的。”裴孟初难以启齿。
对上妻子利剑般的目光,他招架不住地全部说了个一干二净:“对方是个高中生,眼下在燕京。我把她弟弟撞了,她父亲工程停了。”
张怡趋近到自己丈夫面前,闻言一愕,木然问:“她父亲是什么工程?”
“公家招标的一项市政工程。”
裴孟初眼神间无奈之色渐重,轻声说:“我查得不够仔细。他那家公司先前招标都是陪跑,这次不知怎么回事居然中了。”
“你……你是不是傻了?”张怡难以置信地站起身。
“公家的招标案,哪有凭运气进的?人家早就傍上大贵人了,你怎么还说得那么轻松!”
如今倒好,那学生家长带着一票不重样的亲戚,天天在学校门外举着醒目的横幅。
这确实造成不了什么实质性的影响,但十分影响她的名誉,她的名声。已经有好些学生家长来她地方旁敲侧击了,老师间的闲言碎语也不少。
她可不想一辈子在学校里当个苦命苦逼的班主任!
她想跳出去的!
“还有小夏。”张怡看着丈夫麻木的神情,决定搬出杀手锏。老婆没妹妹重要她能理解。
儿子呢。
难道还抵不过一个给人做三多年的妹妹?
“他也出事了?”这次裴孟初惊得差点起身打翻桌上的茶盏。
“没有。但小夏今天和我说,他放学回家有人在盯着他看。”如果只是她的这件事,她能理解成是意外,是她流年不利。
“谁?”
裴孟初神情严肃起来。
“不知道。就是小夏看起来,很受惊吓。我也是两者一结合,才来问你是不是得罪人的。”
张怡知道丈夫的秉性,让他不管对他有恩的妹妹,那是绝对做不到,但如果因此要祸及妻儿,尤其是唯一的孩子小夏,他也是万万不肯的。
“你说把人家撞死了?”张怡必须要让丈夫认清楚事实。
你今天能撞死别人,他们的儿子也有可能面临这一切。
“没死。我没叫人把人撞死。”裴孟初似乎也想到了什么,默然望着桌上的茶水出神。
“人怎么样了?”张怡追问。
“手术挺顺利。”
张怡微微松了口气:“那就好。”她又忍不住和丈夫念叨,“不是不让你帮你妹妹。但小夏怎么办?”
“他万一成为了对方鱼死网破的目标呢?”
“你的仕途已经够如履薄冰了,那么多人盯着你的错,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
张怡开始打柔情牌。
人都是为小家考虑的,这些年回报裴梦宛的还不够多吗?为什么如此不知足?
他们家难道活该为裴梦宛服务一辈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