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铎被姚靖的厚脸皮气笑了，他实在没法想象这么厚脸皮的人居然还能想不开去寻死。

“过户事小，你接得住吗？”杨铎问。

“就这小酒吧还能这么讲究？”姚靖挑挑眉，揶揄道，“一天到晚连个人都没有，我接酒吧，你忙你的业务，多好。”

“到底是有社会经验的人啊。”杨铎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我跟你说，我这业务可是和酒吧密不可分的，我这酒吧开了一两年我才挑到你。”

姚靖摸了摸鼻子，假装轻松地笑笑：“是吗？那我算什么？一个倒霉蛋荣誉会员？”

“你现在还有两条路。”杨铎晃了晃手里的杯子，“要么现在就走，当今天是个大梦一场；要么留下来，跟我干，换个活法。你选。”

姚靖盯着杨铎，忽然觉得这话像极了黑社会拉人入伙的套路，但他自己心里也清楚，回去无非是再被生活狠狠揍几拳。这儿再古怪，至少还有点盼头。

他琢磨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咬了咬牙：“行，我留下，看看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杨铎一拍手，脸上露出得逞的笑：“好嘞，那从今天起，这儿就是你的第二人生了。不过先说好，这地方规矩多，你可得上点心。”

“你这还能有啥规矩？”姚靖半真半假地问，“每天上香拜酒瓶？”

“规矩简单，这边的客人分两种，正常的和不正常的。”杨铎神秘兮兮地说道，指着昨天姚靖坐过的那张桌子，“正常的客人不会坐那张桌子，那张桌子是给那些命数不该绝，但选择自尽，且目前属于身体半死不活的状态下的灵魂。”

“只要那桌子上有人坐，那就是来业务了，我们的主要工作就是聊天，看看那人因为什么想不开。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在旁边辅助，然后帮他解决。”杨铎继续说。

“好家伙，那为啥不在他们自尽前就找到那人？”姚靖发出了疑问。

杨铎终于忍无可忍锤了姚靖一拳：“tmd老子昨天说的话你丫是一点都没听进去？我说了，我们只有在抱着必死的决心但身体没有立刻死亡的时候才能收到通知，再说了，在人准备自尽前就找过去，你不觉得愚蠢吗？过去说：‘哎，你要不别死。’？昨天我就那么说你的，一宿了你还当我有病。”

姚靖一愣，忽然感觉自己像是误入了一个四不像的奇怪地带，既像心理诊所，又像黑社会。

“合着我这酒吧店员是兼职人生导师，还有黑社会？杨老板，你也太会安排人了。”姚靖咂巴着嘴。

“还有后厨。”杨铎补充道，“营业时间下午两点到晚上十二点，如果没客人提前下班，有客人加班。好好干吧小伙子。”

“小伙子？我33了，谢谢。”姚靖说。

杨铎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在我这你就是小伙子，我比你年长一些，你不用叫我杨老板，就叫我杨铎，就像你刚刚说的，名义上你是店员，我雇的人，事实上咱俩其实是合作。”

杨铎抛给姚靖一串钥匙，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去后面看看你的房间，离吧台最近的那个是后厨，旁边仓库。到了院子后，上锁的是我自己的房间，没上锁的屋子你挑一个收拾收拾自住。”

“这把钥匙你自己慢慢试，还有大门的钥匙，你试好了下午自己配。”杨铎补充道。

“那你呢？”姚靖接过钥匙，心里有些五味杂陈。

杨铎摆摆手：“我当然睡觉，昨天跟你叭叭一宿，年纪大了身体遭不住，对了你最好下午两点前回来，给我带份饭。”

姚靖忍不住：“你到底多大啊你？”

看着杨铎离开，姚靖赶忙又问：“给你带饭的钱报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