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后来因为旧燕的绝对权力在慕容世嬿手中,导致这位宗室王爷的反对声在大势浪潮的裹挟中几乎微乎其微。
但这并不代表他就默认了木已成舟的事实。
瞧,眼下这不就做出了无声的反抗了吗?
路苍澜有些头疼的揉捏着眉心。
他自诩上位以来,从没有亏待过这位旧燕的王爷。
不管是他的俸禄也好,待遇也罢,抖如从前一般,并无任何克扣削减。
甚至就连以后,他也没什么想动刀的打算......
因为就算不看在那帮支持自己的旧燕大臣的面子上,也要看在小司岚的面子上啊!
那毕竟是孩子的亲叔公。
他不想被人指着鼻子骂太苛刻。
所以对于那些向来顽固的“前朝旧臣”,他是能忍则忍,能好声好气的供养起来,就给他好声好气的供养起来。
可没想到,这份忍让如今换来的却不是感动,而是如此心计?
企图用党争的方式来吸引自己亲自下场,从而间接偏袒一方,导致另一方不满,久而久之,达到逼自己下台的目的?
路苍澜嗤笑出声。
如此拙劣的政治斗争手段,以前他在大周时候就已经看腻了。
也真亏他们能想的出来......
不过路苍澜虽然并不在意,但赵鹿泉却是忍不住替他分忧道:
“要我说,这帮家伙着实都有些不知好歹了。
“想当初您受禅之时,他们就从中百般阻挠。
“如今新帝顺利登基,按理来说,就算不清算他们,他们懂点事儿也该知道要夹起尾巴来做人!
“可现在呢?
“这帮人还是如此的肆无忌惮,分明是拿大兄你的忍让当软弱啊!
“要不要我现在就带人走一趟?”
路苍澜瞥了她一眼,比起她的义愤填膺,则要平静的多:
“走什么?你有什么直接的证据吗?”
“我......”
赵鹿泉刚要开口,但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来了。
确实。
党争自古从来都是无形的斗争。
若真能让你轻而易举的找到证据,那还党什么?争什么?
“那难道我们就这么轻易放过那帮逆党了?”
赵鹿泉还是有些不忿。
路苍澜思虑许久,最终还是有些怅然若失的摇了摇头:
“算了,不过一帮跳梁小丑而已,想收拾他们不是什么难事。
“但司岚是个感性的小家伙。
“若是因为动了他们,就让我女儿没来由的伤感,那多少还是有些不值的......”
赵鹿泉闻声语塞。
也对。
就算如今司岚殿下再怎么跟这帮人不亲,可本质上大家都姓还司。
这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真要处理了他们,只怕会莫名加重小孩子心中的罪孽感吧?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赵鹿泉有些迟疑。
党争局面已经隐隐有了势头,总归要快些处理才是。
路苍澜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沉吟片刻后,说道:
“你现在派人去一趟明府,将小明接进宫来,就说我有急事找他商议。”
“明先生?”
赵鹿泉略显诧异,但随即还是点了点头,应声道: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