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臣之作为一代大书法家,此刻能得到这件宝物甚是欢喜,连忙叫婢女传来其六个儿女来观赏,之后让他们将这上阳台帖珍贵收藏,还特地吩咐一定要千万小心,不能有半点差池。
又连连向江小鱼以及他“背后”的恒山派道谢,这番举动着实不似先前稳重,别说是外人,就是他府内的丫鬟仆人、子女们也已经很少见过他如此激动的时候,也可见他对这上阳台帖的喜爱程度了。
厅内的众人见了,除了华山派的令狐冲、陆大有以外,其他人都是暗暗有气,心想自家送上的礼物本来也不差,怎么风头都叫这恒山派脚下的一个赶车的小子抢了?
他送上的那上阳台帖固然珍贵,可自家的礼物难道就寒酸吗?
这时候生气起来,他们却全然忘了先前自己是如何瞧不起华山派的了。
正当这厅内人人心怀鬼胎,高臣之一边叫他的六个儿女来观赏字画、一边热情的请江小鱼饮茶的时候,忽然听到厅堂外面的场地上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一人大声喊道:
“衙门王捕头到!”
衙门的人来了?
在场众人都是以武犯禁的江湖人,对衙门这两个字极其的敏感,一听到有衙门的人来,也顾不得和“恒山派”的江小鱼暗暗生闷气了,都齐齐回头往厅外看去。
只见十余个身穿公服的捕快拥簇着一个四十来岁年纪、面相凶恶的中年捕头,各个佩刀持棍,旁若无人的涌入厅来。后面还有不少在高家闲逛的宾客,见了这一幕也都好奇地涌上来,围堵在门口观看。
厅内却是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大感诧异的看着突然闯进来的这一群官差。
就连高臣之也是奇怪。
他自然认得这些人,尤其是那捕头王炼是洛阳城内的一个极为了得的高手,当地大大小小的帮派无一不是对他毕恭毕敬,凡有好处都先打点他,便是金刀王家这样的百年地头蛇都要让他三分。
而高臣之家族世代居住洛阳,也是当地的豪绅大户,近些年来办事的时候偶尔会与他有所交集,但并不深,怎么今日突然带着这许多官差,佩刀持棍的来到高家呢?
看其一张国字脸阴森沉着,似如利鹰般的一双眼睛缓缓扫过厅内的每一个人,眼睛里的那种不屑目光,就好似在看着一群犯人。
这让众人都顿时不悦起来,同样以毫不畏惧的目光反瞪回去,但凡王炼敢说一句“看什么”,他们必定全部暴起,和这群来搅兴的官差打一个你死我活!
可王炼却不理会他们,在厅内扫了一圈以后,才落在高臣之身上,脸色稍稍缓和,上前拱手作揖:
“小子提前祝贺高老先生百岁大寿。”
高臣之虽不知他这般气势汹汹的带人来这里所为何事,但还是礼貌的对他回以一笑:
“王捕头也来了,真是稀客,快请坐下喝杯茶吧。”
王炼道:“坐就不必了,我和弟兄们来这里除了给高老先生拜寿以外,还有另外一件要事处理,不容耽搁。”
高臣之道:“哦?何事?”
王炼道:“抓杀人犯!”
高臣之听了以后不动声色,目光左右看了看厅内的众人,心想这些都是武林中的江湖人虽然都是正道,并非黑道之人,但哪一个手头没有人命呢?
他要捉杀人犯,岂不是这里的每一个人都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