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船在黄河上行了少说也有十余年,不管是大风大浪也好,还是各色行人也罢,还从来没人能把我这船压翻呢,公子是在说笑吧?”
江小鱼仍是笑道:“你只管把船摇到对岸去,就当我说笑了,我这人确实是一天不说笑就难受的要命呢。”
他虽然说笑,但艄公却全然笑不出,反倒一言不发起来,正要先把船往黄河中摇去,却忽听渡口又传来一个娇嫩清脆的女子声音:
“请等一等,船家请等一等。”
艄公和江小鱼都往岸上看去。
只见一个十六七岁年纪的美貌女尼远远的跑来,皎洁月光之下,可见其生的美丽绝伦,容色照人,一袭青色的宽大缁衣掩盖不住的婀娜身姿,腰间斜斜挂着一柄剑,背后背着行囊,跑来时身形轻盈,实是一个绝丽的佳人。
“这么一个小美人,怎的去做了尼姑?真是可惜!”
艄公见她生得美貌,嘴里念叨了一句,果然停了下来,等这女尼来到了身边问道:“小师傅也是到对岸去?”
她双手合十,先念一句佛号,柔声细语道:
“正是,多谢两位等了仪琳一等,不然真不知今晚该在哪里过宿,仪琳正要去对岸的清净庵。”
艄公闻言,眼中喜色道:
“原来小师傅是对岸清净庵的?我在黄河之上摆渡多年,也和清净庵的师父们认识的多,却从来没见过小师傅。”
江小鱼在旁斜斜的看了艄公一眼,见他眼眸中有异色闪过,已心里清楚了十之七八。
所谓扬州瘦马,大同姨婆,泰山姑子,西湖船娘,这是名震天下的四大古玩。
别看那尼姑庵天天吃斋念佛,但其实说到底却是藏污纳垢之所,自古不知有多少小尼姑忍不住寂寞和男子偷偷风流,或做暗娼,或引诱良家妇女被人奸污,这些都是心照不宣的事情。
甚至曾经还发生过少年郎借宿尼姑庵,被强行留住求欢,最后精尽人亡,被女尼分尸掩埋的惨案。
何况天下大多数的尼姑庵里都是寻常不懂武艺的女尼,若是面对恶人,当然更没有反抗能力,想要在这世道安稳活着也只能卖弄风骚,与当地的官府显贵、草寇水贼暗中勾结。
所以那艄公一听仪琳要去清净庵,自然是欣喜异常,只因他平日里就没少去清净庵,却不曾见过这般美丽标致的美人儿。
仪琳却摇了摇头,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不是的,我是恒山白云庵的女尼,和师姐们奉了师父的命令到洛阳去祝贺高老先生的百岁寿辰,路途中遇到些事情走的慢了和师姐们分散,所以便要去清净庵见面。”
恒山派?
她这一句话立时给正自欣喜的艄公泼了一盆冷水,简直从头凉到脚,一双本散发着光的眸子也警惕防范起来。
那恒山派虽然也是尼姑庵,但却是五岳剑派之一,有百年武学传承,其弟子更是各个武功非同小可,绝非一个水贼能够对付的。
除非......耍点手段。
又听得江小鱼在旁悠悠说道:
“原来这位仪琳小师傅是恒山派的高徒,听说恒山派和峨嵋派是天下女尼之首,武功非凡,剑法无双,凡是恒山派和峨嵋派弟子所到之处,各地的尼姑庵都要帮着照应,看来这件传闻的确不假。”
“也难怪小师傅一个人便敢走夜路,要是有什么小贼想要打恒山派的主意,那可是连狗命都不想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