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嗳~你们好……快进屋坐,俺给你们弄饭去!”
老奶奶和善笑着,有些拘谨,离的远远的,生怕冲撞了城里来的人。
这种情况,在八十年代的农村很普遍,老一辈子的人,好像都是这样,一听是城里来的,都以为是上面来的领导。
离的远远的,看着快六十多的人了,面对两个年轻人,站着的样子拘束的像个小学生似的,看着让人心酸。
曹一宁眼睛有些湿润,在老人身上,他看到了前世奶奶的影子,每次村干部一来家里,奶奶就是这样。
这一代人活的不易啊!
经历过旧社会的压迫,朝不保夕的战乱,解放后分土地的喜悦,好不容易熬过来了,又经历了官僚主义的鞭挞,令人绝望的灾年。
如今,苍髯皓首,白发满头,垂暮之年,家里只有三间土坯房子,一辆毛驴板车,四五只土鸡。
这样的人家,也许还有很多。
家里也没个娃娃,没个年轻人,壮劳力,曹一宁没敢问,生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老奶奶做饭不是很好吃。
很平淡,少油少盐,吃的曹一宁差点眼泪掉下来。
是前世奶奶做的味道。
小时候的味道。
心口郁结,堵着一股子怒气,心底又是酸涩的不行。
继成村的第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天,老两口留下早饭,早早下地干活去了。
曹一宁心中酸涩。
在西屋看到了,一张遗像,老两口的儿子媳妇,还有一对儿女,都在上面,大概是已经出事了。
晋省这些年为了发展经济。
大力发展媒业,吸引人无数投机份子在这地界上开黑媒窑,经济是起来了,可是由于监管不利,一些当官的为了功绩,睁一眼闭一眼,踩着累累白骨,走上仕途巅峰。
一将功成万骨枯。
放在那个朝代,这句话都适用。
曹一宁很想改变,但又觉得无力改变,大势之下,累累白骨,一代人的脊梁弯了,国家起来了。
谈不上谁对谁错。
人活着,总是这么累。
吃完老奶奶精心准备的早餐,曹一宁抹了抹嘴,在碗底压下一千块钱,准备起身离开。
小哥很不理解,他看出了曹一宁动了恻隐之心:“不多留点?”
曹一宁摇了摇头:“对他们来说,钱多了不是好事,走吧,等回到京都,我会派人来接他们。”
“哦!”
二人出了村子,往东走了大概四五里地,迎面就看到了村民们口中的雷轰尖子山,又名五仙山。
这座山,模样怪异无比。
四座山峰,怪石嶙峋,山势凶恶,当中一座佛陀一般的青峰,地下大,上头细,像是一个入定的僧人,本该慈眉善目的,圆润浩顶,可顶峰却开着一道畸形的裂口,峰首疙里疙瘩的,尖石直冲天际,畸形的裂口像是一张血盆大口。
正对着这个小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