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固若金汤,昏暗潮湿,隐约还有一股腐败的气息。
就着微微闪烁跳动的火把,陆祁安看清了被绑在木架儿上昏迷的陈瑞。
和那次抓起来的被灭口的刺客画出的画像如出一辙。
是他!
季影面无表情道,“大人,咱们千算万算,暗中把京城都翻了个遍,就差掘地三尺了,没想到他竟然就藏在国子监,实在狡猾至极。”
陆祁安冷笑道,“不是他狡猾,而是他背后之人权势大,竟把手伸进国子监,怪不得赫连樾前脚去了国子监,后脚就有了刺杀。”
“呵,一刻都等不得,这是得多迫切想要赫连樾的性命?”
季影点头道,“背后之人定是那贩卖军机的人,两国邦交,北狄成了咱们的附属国,以北狄王对小儿子的宠爱程度,定会替儿子铲除威胁。”
“但愿吧!”
皇上派去北狄的人,应该也快回来了。
是时候收网了!
陈瑞是被凉水泼醒的,凉水兜头浇下,顿时浑身湿透,水顺着额头脸颊和衣襟快速往下滴落。
他舔了舔脸上流至唇边的水,咸的。
陆祁安幽幽坐在中间的一把梨花木凳子上,双腿交叠,姿态慵懒。
“醒了?”
陈瑞抬眸望去,看见陆祁安坐在离他稍远的对面,不由呼吸一滞。
季影手里拿了一根鞭子,缓缓上前。
“陈瑞,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早点如实招来,还能少些皮肉之苦。”
陈瑞嗤笑一声,根本不为所动,身上浇的浓浓的盐水和季影手中的鞭子似乎根本影响不到他情绪分毫。
“你应当了解你的主子为何迫切想要取赫连皇子的性命,一旦他贩卖军机的事情大白天下,定要身败名裂,株连九族,早晚都是一死,但你就不一样了,你在他九族之外,若能戴罪立功还能免去一死。”
陈瑞语气坚决道,“陆大人,草民根本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草民就是国子监一小小的管事,要杀要剐您随意,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陆祁安换了个姿势,手指轻叩梨花木椅子把手上,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似乎能冲击人的心灵。
他唇角扬起讥诮,一夜未睡,也丝毫不显倦意。
“好人死了才能投胎,才有十八年后再做好汉的机会,丧尽天良的人死了是投不了胎的,只能下地狱,也没有再当好汉的机会了。”
一旁的季影立刻道,“大人说的没错,你想当好汉,还是早些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全部供出来吧,俗话说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只要你肯戴罪立功,不用十八年后,你后半生就能当好汉。”
二人循循善诱,奈何陈瑞油盐不进。
陆祁安耐心耗尽,让季影直接上刑。
鞭子如细雨一般落在陈瑞身上,很快便打得他皮开肉绽浑身血肉模糊,陈瑞拒不供认,季影只得将各种刑具用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