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儿,把账本拿给他看一看,既然杜明娇吐不出银钱,那他这个当爹的,可要好好替女儿清算清算,否则我们就去官府对簿公堂去!”
宋氏掷地有声,表情严肃,眼神冰冷,吓得杜枝山浑身一激灵。
不!
他赌输了银子,欠了赌坊一大笔银钱,说不定讨债的明日就要上门了,别说没有银子,就是有银子也得还给赌坊,那些都是心狠手辣不要命的,肯定是小命要紧。
所以,他拿什么和宋氏清算?
于是,他慢悠悠地走回石凳,一屁股坐了回去,大腿敲到二腿上,一脸漫不经心。
梨儿犹豫着将账本放到石桌上,立刻又退回宋氏身后。
杜枝山连账本都没翻,直接破罐子破摔耍赖道,“夫人,你也看了,我家就这么个情况,几间漏风的破瓦房,外面欠了一堆债,家里是一枚铜板都拿不出来,别说我没见你们侯府的银子,即便是见了也拿不出银子来还你们。”
“眼瞅着天也快黑了,夫人还是赶紧回去吧,毕竟孀居也有几年了,免得路上遇见了什么人,被人传出什么闲话,污了名声可就不好了。”
宋氏一听,脸色霎时难看起来。
她伸手指着杜枝山,指尖儿直发抖。
“杜枝山,你休与我在这里耍浑,别以为你咬死不认,这事儿就完了,账簿上杜明娇挪用的银钱亏空的数额记得清清楚楚,你可以不承认,明日我便告上官府,不仅杜明娇要蹲大牢,就连你也跑不了,你们父女二人就等着把牢底蹲穿吧!”
“哼,咱们走!”
杜枝山一听要把牢底蹲穿,顿时慌了。
他“蹭”的一下站了起来,疾步跑到宋氏面前,拦下她。
“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娇娇已经是你们侯府的妾室,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在侯府的所作所为和我杜家已经没了关系,若她真的挪用了银钱,你们只管按照侯府规矩教训她便是,怎么能把我也告上官府呢?”
“你看我宅子,穷酸得耗子都要绕道走,即便是把宅子卖了也值不了几两银子,娇娇的事情我着实管不了啊。”
杜枝山说得情深意切,就差指天发誓了。
宋氏当然知道杜枝山没有银子,四处欠了一屁股债,但这处宅子还是当初他去侯府向老夫人打秋风,老夫人把侯府的一处小宅子拨给了他。
她今日收不回银子,收回宅子也是可以的。
“我不管,你女儿侵吞了侯府不少银子,她一个妾室竟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这官我是报定了,你若是不想被牵连,就先把这处宅子抵了,我可以不追究你从女儿那里获取银子的事情。”
杜枝山瞬间傻眼儿了!
他唯一遮风挡雨的家要没了?
因为那个赔钱货,他要无家可归当乞丐了?
杜枝山反应过来,立刻一脸讨好道,“夫人,这可使不得,这宅子是我的家,我唯一的落脚之处,若是把宅子抵给你,我和贱内就要沦落到贫民窝当乞丐去了。”
宋氏冷哼一声,疾言厉色道,“你们当不当乞丐,和我没关系,要怪就怪你有一个好女儿,搅得我侯府鸡飞狗跳,世子夫人没了,战功和赏赐都没了,账上也亏空了,儿女债当然要由爹娘来偿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