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林青霜与楚影皆是熟悉至极，正是他们的师父楚暗。

楚影身体一僵，与林青霜寻声望去，楚暗坐在他们身后的屋顶之上，话落便站起飞身而下，稳稳落在两人身前。

楚影将林青霜挡在身后，焦急道：“师父，是我要带师妹走的，师父要试药效，我的体质更适合，你就放师妹离开吧。”

关在地牢这十日，楚影经常会想起初见林青霜时她眸中的求生欲，她与狼激战时的决绝，以及她每晚用拳头砸向木偶人时的凶狠。

林青霜对于她与沈侍郎之间的事情告诉楚影的仅仅三言两语，就是这三言两语，已足够人气愤难平，她未言说的只怕更是残酷，以至于她根本不愿提及。

这样一个背负血恨，只图复仇的弱女子，若是不明不白死在师父的丹药下，未免太过残忍。

不似他。

他无亲无故，无仇无爱。

楚影轻轻叹息，要说这世间他所在乎的，唯剩下相依为命的师父与这认识三月的师妹而已。

师父对丹药太过执迷，也不知他与师父多年的情分能不能打动师父三分，若是不能，反正他的命本来就是师父给的，便算还了师父吧。

楚影心中打定主意，高大的身影将林青霜牢牢护在身后。

“臭小子，老头子我什么时候说不让这丫头离开了？当初她上山第一日便说好了，百日之内，只要她想放弃，我便让她离开。百日过后，药性与功法都已练成，我更不会留她。我老头子岂是言而无信之徒？”

楚暗一声冷笑，打量着楚影：“再说，若不是老头子我愿意，你小子以为自己可以从地牢出来？”

“师父的意思是？”

楚影面色微窘：“楚欢不用再服丹药了？师父同意让楚欢下山？那为何……”

“为何要将你关到地牢？为何楚欢吐血那么严重，我还要继续让她服药？臭小子，那是因为楚欢都未放弃，你小子便从中阻挠，我不将你关起来，楚欢哪有今天？你问问她，现在是不是周身通畅，听力与视力都有增长，或者你与她较量一二，试试她如今的身手？”

楚暗胸有成竹，显然对林青霜极有信心。

楚影先是一愣，回头见林青霜面容沉静，隐隐有期待之色。

“师妹，你也有此意？”

师妹现在看起来神色还算不错，可毕竟流了那么多血，又躺在床上十余日，此时便与他比拼，他担心一时不慎伤了林青霜。

可看着林青霜眸中的期盼，以及师父的笃定，他实在推拒不得。

楚影退后两步，拱手让林青霜先行出招。

大不了，他只守不攻。照之前的情况，最多一炷香功夫，师妹便会累得停下来。

照她如今的身体，可能半炷香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