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我们会为了上铺因为上下床老是踩到你的床单上而不爽,也会为今天你怎么不和我一起走了而生气。就像这床单被你穿着袜子的脚每天来回两次的践踏,心就会被蹂躏了一样,那个阶段我好像对我上铺唯一的不满就是她喜欢踩我的床单,但是如果她不踩,她真的也无法安全地上去和下来。
那种不爽每天持续着,但是我也没有问过其他三个下铺的同学的心理,但是我看到了其中一个,放了块长的浴巾盖在上下铺要经常踩的被套上。然后我们其他人也就及时学样跟进了。但是踩的行为还是每天要继续的,铺上了毛巾难道会抵御那种不爽吗,现在我已经无法再回忆起当时的心理状态。就像自己的镜子、自己的梳子被用过后都有那种不爽的感觉。但是内向的我是不会表达出来的。这种不爽的不表达,和老好人的不拒绝实际上都是一种心理疾病,怕会引起别人的不满,但是自己的不痛快和难受一直持续着。
大一早上的早锻炼,我会认真地早起去西南角的操场打卡,冬天的清晨真的是很冷的,要从被暖和的被窝中出来,去透风的公共洗手间洗漱,没有热水的,只有冷水刷牙洗脸。两只手的手指冻得通红,外面也是呼出的气都能看到,冬天早上跑步打卡的人实际上不多,因此有室友希望我帮忙代打卡一下,实际上我本质是不愿意的,第一是害怕你跑两圈回来让老师盖两次章,这两个章需要盖在两本运动小本子上,会不会被发现。或者说会不会发现我都跑了两回,还有今天帮你代打卡了,明天其他人也要我代办,确实出现了我跑了3回,给2个室友打了卡。想归想但还是没有办法去拒绝别人,有说不舒服的,有说姨妈来了。所以有一就有二,这个早上晨间跑步代打卡也坚持了很久,至于怎么结束的想不起来了。我觉得自己那时候就是一个老老实实的好人。也许就是那种吃亏了也不会觉得自己吃亏的老好人,在别人眼中一个很好说话的人。
也许对于刚离开家的我,只会有这种老好人状态来获得在团队中的生态位,实际上每个人在大学的住宿生活中都会逐渐去适应,去了解自己去适应环境,那就是一个虚拟的社会场景,也许有人会说大学的场景是最没有功利和利用性质的,在某种程度上是,但是某种程度上也有很多,如互相的攀比,当然学习上的攀比和相互帮助那种算是好攀比,也有生活和物质上的。现在回头看有些新闻上爆出的因为嫉妒去毒害自己的室友,那都是在这个大学阶段人的心理状态没有办法去适应这个新的生活场景,或者说他本来是优秀的,但是在一堆都是优秀的同学中,他的价值感和存在感丧失了,让他会觉得世界就是非黑即白的,没有了最优秀的人,会不会就能轮到自己了。
所以大学生活真的是非常珍贵的一段经历,我们现在看书经常会看到“我是谁、我来自哪里,要到哪里去,我最需要什么”在那段和大家一起生活学习的时间,我充分的知道我是谁,我的短板,我需要和大家融合在一起,也不要因为内向而不合群。也不能因为别人有而我没有让别人看不起自己。大一下半学期大家都有手机了,从爱立信到摩托罗拉,虽然我当时已经做了家教,但是对于自己看中的手机还是没有办法负担的。至于为啥不买个普通点的呢,因为虚荣啊,感觉大家有的型号就不能买了,要买就要买个当时阶段最好的。摩托拉V998,黑色翻盖的,我磨了我爸很久,至于我爸怎么能够搞定我妈的就不知道了,毕竟这么大笔钱他是没有支配可能性的。当时乡土气息最浓的我拥有了这个寝室里面最贵的手机。我的虚荣心和满足感爆棚。连走路都觉得昂首挺胸了。
很长时间以来,后面工作我也会用很多虚荣的物质部分包装自己,不是先看好不好,适合不适合,在我眼里就是贵的应该就是好的,这种用物质支撑自己的虚弱,也许是很多人踏上社会都会去经历的。那种虚荣心带来的物质享受,感觉还能抚平我当时把人家衣服弄脏后赔偿的那种无奈和落魄。
大一时我的学习一直还是挺好的,每门都能够在80分以上,但是高等数学后面有点吃力了,不知道是因为把心思放在虚荣上还是因为其他,看到不能在数学考试上排前,我有点着急了,为此我找了一个数学很好的男朋友,也谈不上是男朋友,从程度上更像一个同龄的补习老师,因为我们做得最多的就是去图书馆复习数学,一起去男生宿舍附近吃顿简单的午饭,直到大一学期结束,我们唯一做得最亲密的就是牵过一次手。最后我的高等数学考出了非常优异成绩。现在回想起来连他的轮廓都想起来了,不要说名字了。但是我当时肯定是为了自己能够想到用这种手段进行数学学习的提高,感到了不起。但是这种将个人的功利凌驾一切感情之上的行为,总有一天会让我有买单的时候。
我甚至都不知道怎么正常去谈场大学生应该谈的恋爱,在这个阶段我觉得自己在价值观和爱情观上是有问题的。不过没有老师开设课程,室友们也没有谈朋友的。所以我也没有途径去了解正常的应该怎么,哪些是对的,哪些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