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将全身力气压在巨斧之上，却丝毫无法撼动阮向凡那小小的身影，只能问道。

这话却是结结实实地给阮向凡的心口来了一刀。

执剑的手，微微一抖，居然就这样松了力气。

那人盛怒之下也不知道收力，巨斧带着破竹之势斩下阮向凡的一只胳膊。

眼看自己师傅落败，那人当即便朝着方唯攻去。

还未等到临身就看到一点寒芒飞现，巨斧如土瓦一般溃散化粉。

而那寒芒去势不减，洞穿其胳膊后将其钉在了地上。

“师傅。”

方唯没去看他，而是对着已经由柳靖瑶处理止血的阮向凡叫了一声。

“看我作甚，我老了，不中用了，看不见，也听不见咯。”

他坐倒在地上，不住地摇头。

得到了他几乎与首肯没两样的回答，方唯点头。

接着，转向已经蠢蠢欲动高的人群朗声道。

“你们谁想出手，他就是下场。”

说罢，迭朝带着那人的身子，一路冲出了门口。

不一会儿，门口便多了一具尸体。

见到方唯居然真的敢杀人，一时间也没有人敢再做出头鸟。

但依旧有人沉着脸，时不时地瞥向他。

方唯自然也清楚，杀人不是目的。

找出水婆子才是最重要的。

他几乎已经将一切都串联了起来，可总觉得还差临门一脚。

方唯转头看向阮向凡。

“师傅，你那屋子里的传讯偶，可有什么限制，还是说，只要是人便可使用？”

“问这个做什么？”

阮向凡整个人拉着脸，气色仿佛一下子老了几十岁，一股暮气出现在他看起来稚嫩的面庞上。

“我在想，也许那水婆子根本就不在那屋子里。”

“何出此言？”

吴千爻扶着自己的好兄弟，替他问道。

“先前我就在想，为何要出现那水渍。”

方唯思索着。

“如今看来，便是对我们的误导，让我们误以为当时她已经去了师傅的屋子里。”

“我曾经在某本古籍中看过水婆子的记载，知道其特性，其中一条就是可以操控被其杀死的尸体。”

说到这，众人心中也开始明朗起来。

“也就是说，此时操纵那传讯偶的多半不是那水婆子，而是之前我们见到的那具尸体。”

方唯转头环视场内。

“而且，那水婆子此时在何处，我心中也有些计较，只是不敢确定。”

“到时候了。”

冰冷的宣判，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改变。

然而，就在学徒们人人自危的时候，水却是从方唯身旁的柳靖瑶嘴里涌了出来。

“救，救……”

她下意识地想要冲方唯呼救，可全身的力气都已经在一刹那被抽干。

“靖瑶！”

她听到了自家师傅的呼喊。

“啊，又，又死了，又死了！”

她听到了自己师兄弟们惊慌的自语。

恍惚之间，她感觉到有一个人抓住了自己的手，接着有一股温暖的感觉将冰冷驱散。

那自然是方唯。

体内生气缓缓地渡入柳靖瑶体内，方唯也只能勉强吊着她的性命。

但他此时的脸色却是不悲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