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嫣?你在这儿干嘛。”
“黎贞女……姐,白伦他在天台上冥想。”
“冥想?他带伞了吗。”
“没有。”
柳嫣看着黎贞,条件反射似的想起了昨晚在病房里的所睹所闻,面色微红地回答。
“那我去看看他。这孩子,真是不让人省心。”
黎贞笑了笑,朝着门边走去,却意外地见到柳嫣没有让开的意思。
“怎么,莫非那小子,叫你封死门路,不让任何人去打扰?”
修女微微眯着眼睛,有些好笑地问道。
“这个......倒没有。他说的是,没事的话,不要让人去打扰他......”
柳嫣顿时觉得有点难办,连说话的声音都小了些。
“我是他养母,我找他有事。这样可以了吧?”
黎贞露出狐狸似的狡黠笑容,虽然是三十好几的人,却象是个计谋得逞的调皮少女一般。
“这......嗯,可以。”
柳嫣想了想,还是侧身让开。
说到底,阻拦关系这么好的母子俩见面......也未免太过分了。
咚。
咚。
咚。
黎贞从房间里拿出伞,来到门边,轻敲了几下。
没有收到回应。
冥想确实是不大适合被人打扰,不愿意在这个过程中说话倒也正常。
于是她徐徐转动把手、推开门,将身子半探出去,朝着望远镜的方向看了一眼。
可这一看,却见到了令她一时间,整个人完全愣住的一幕:
无数的雨珠坠落在天台上,密密麻麻,哗啦哗啦,宛如水雾交织而出的灰白帘幕。
但在这帘幕之中,却有一处格外空旷......没有一丝雨落的痕迹。
那是白伦所在的位置。
少年已闭上双眼,盘腿而坐,一手抚地、一手护在天文望远镜上。
他面容本就俊美,此刻在雨中破开一处虚无的空地,更是宛如神佛圣子。
肃穆清净、不染尘埃,令人望之而神逸魂清。
在他周围大约两米的范围里,不仅没有雨珠滴落,还有一只又一只的透明球体,仿佛被风所包裹着,簌簌作响、围绕着他打转。
数来共有七枚,宛如七颗围绕恒星旋转的行星,贪恋着他的光。
“这孩子,是遇到什么机缘了吧。”
黎贞立刻明白过来,也没有再发出声响打扰,而是默默地撑了伞、锁了门,立在边上看着。
心中疑窦丛生。
她知道,当极具天赋的超凡者,跨越了十段门槛、使用冥想法、进入到深层冥想之后,会有极小概率在身边出现一些异状。
譬如传说中在海边冥想,却令大海分割成了两半的摩茜;在山巅冥想,却令山脉移动数百公里的瑜宫......
但今日,白伦的冥想,同样引发了天地异状。
“可白伦这孩子,明明精神力还没到十段,为什么就引发出这种现象了......这不合常理啊?”
黎贞很是不解,既是欣喜,又是恐惧。
违反常理的事物,总是如此,需要谨慎对待。
她在这一刻能做的,仅仅是在内心深处默默向克苏露祷告,祈求自己孩子的平安顺遂。
而黎贞不知道的是......此刻,出现在白伦意识世界里的东西,要是为旁人所知,则会引发更大、更惊世骇俗的风暴。
“——你是谁?”
白伦站在一片草色稀疏的赤黄色荒原上,正看着背对自己的,一个体型高大、宛如猛虎一般的男人。
日头很毒,皲裂的大地上,零零散散躺了些羚羊角马的惨白尸骨。
男人没有答话,只是站在一块兀然耸立的岩石上,向前轰的一声、踏步击出一拳。
一道无声无息的、简单中段直拳。
白家爆破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