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招恼了兵,“哎呦!好你个烈性的小妞,爷喜欢。”
但英子和翠萍两个弱女子,哪里是当兵的对手。她们被架进旁边的一家茶馆。
也不管多少人看着,那几个兵把她们按在凳子上就要撕她们的衣服。任她们喊“救命”喊破了嗓子,也没有人管。
不仅不管,他们还跟着起哄。因为这里边坐着的都是兵。
这是进了狼窝了!英子吓坏了,如果她今天被侮辱了,一辈子也别想抬起头做人了。
就在这个紧要关头,走进来一个军官模样的人,喝退了那几个不安分的兵。
英子惊魂未定,满脸是泪,低着头慌乱的整理自己的衣服。幸亏她拼了命的反抗,才保全了自己,衣服也还算完整。
翠萍就没那么走运了,前胸后背露了一大片。那军官看她狼狈,就把自己的军大衣递过去给她披上了。
茶馆里的人都伸着脖子朝这边瞧着,虽然不敢说什么,但眼缝里并不满意他这样怜香惜玉,这不是跟他们作对吗!
这军官也觉察到了,就作模作样的训斥了她们几句。
英子只顾低着头抹眼泪,一句话没说,她眼睛盯着那军官锃亮的皮鞋在心里骂:“臭当兵的,蛇鼠一窝,没一个好东西。”
她不知道,这个救了她又骂了她的人,正是福生。
回去的路上,英子把那些兵痞子骂了千万遍。从此她对当兵的另眼相看,觉得他们坏透了。
翠萍却没怎么有话,呆愣愣的想着自己的事情。那个送她军大衣的军官可真是个好人,长得也好看,哪天真想再去看看。
“翠萍,你怎么了?”英子以为翠萍的出神是被之前的事吓坏了。
“没,没什么。”
在英子的一再追问下,她才有点难为情的说了实话。
“啊?你看上当兵的!不就是件大衣,这种满大街的货不值什么钱,改天送你件貂皮子的披风。你快忘了那当兵的吧。”
翠萍看着英子不说话,眼神里却是不信的,毕竟英子现在寄居在表哥家,家财也早就在大火中毁尽了。
“英子,我知道你是好心,但那人真不坏,要不然他也不会救咱俩。”
“救了我们不假,骂我们更狠,别指望我去念她的好,有机会我还要讨回来。”
翠萍忽然举起军大衣凑到英子跟前,“英子你闻闻,这是什么味?好像有一股淡淡的香味。”翠萍家是倒腾药材和香料的,知道一些。
英子扭头躲开,一脸鄙夷,“还能什么味?不是肥皂味就是男人的汗臭味儿呗。”
回到家,英子一个字都不提遇到兵的事,只说去看耍把式的,看完就回来了。翠萍那边可不好瞒,破了的衣服,还有那件一看就是男人用的披风。
翠萍的母亲在街坊里出了名的泼辣,她仰着皮包骨的瘦脸,斜起眼质问英子妈:“夫人,你说这事怎么闹的?怎么英子拉翠萍出去玩一趟,回来就跟遭了难似的?遭难就遭难吧,偏就翠萍一个人受,英子就毫毛没没伤着。亏她还大几岁,不知道护着妹妹点,遇事自己先跑了。”
英子妈不想把动静闹大,一个劲的赔不是。英子可受不了这份气,“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跑了?我们分明一直在一起。而且我们就在街上好好走自己的路,是那些兵痞子突然凑上来找事,这能怪我们吗?再说我们也没吃亏,不是白白得了件军大衣,没准还能招个军官回来给你当女婿呢。”
英子的架势把翠萍妈唬住了。她转了转扁扁的脑袋,“呵,这么说我还得谢谢您了。”然后阴阳怪气的念叨着走了。
白天当着外人,母亲没说英子半个字不是,可从她的神色里,英子知道母亲生气了,晚上这关不好过。
果然,吃过晚饭,收拾立整。母亲把英子叫进房间,顺手插住了门。
“妈,你这是要干嘛呀?”英子讨好的笑着,往后退了两步。
“你跪下!白天到底怎么回事?你没事跑去那些大兵跟前现什么眼!才跟你说要小心要谨慎,这么快就把妈的话忘了。你知不知道,万一出事,你这辈子就全完了。”
英子跪着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背后挨了几下鸡毛掸子,又听了一大片训斥,这事才算过去。从此她就更恨当兵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