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懂什么,每天无忧无虑”,看着这个小家伙,想起他那傻乎乎的样子,婵姨的脸色也好了一些。
“姐姐你这样离去,那以后小家伙问我母亲去哪里了。我怎么回答,她是最亲你的,也是最离不开你的时候,你还是留下来吧,我托人寻找的神药也有了一定眉目,你一定能恢复的。”
看着自家姐妹期待的眼神,晏凝刚想说什么,却面色一白,开始咳嗽了起来,掌心更是多了一抹殷红。
“我已经到极限了,这几日我也听到了那伙人已经摸索到过来了,想来被发现也是时间问题,我必须引开他们,要不然我的孩子他知道了,以他那性格绝对不会放过”。
“那就是个伪君子,呸,要不是当年姐姐信任他……”,皇甫婵似乎说出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连忙噤声,唉,这小家伙以后又少了妈妈,你让我怎么去解释。”
“我只希望我家禹臣能够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你也不要告诉他我们的身世,不要让他活在仇恨里,好好的照顾他,这算是姐姐最后求你的了”。
说着说着,晏凝的双目也泛起了泪花,一滴滴滴在了小家伙的脸上。
看着小家伙吧唧的样子,她更加心疼,她想陪着自家儿子长大,看他读书识字,看他结婚生子,再替他养个大胖孙子,该多好啊。
但老天爷不给他们这个机会,丈夫死了,我也要离去,以后他只能与他婵姨相依为命。孩子不要怨我,她心里默默的说道。
皇甫婵见她都这样了,也知道自己无力改变,只能说:
“姐姐,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照顾他,如果有人想对他不利,除非先把我杀了。”
“就算那个老东西来了我也不会……这一晚她们聊了很多,聊起了她们初识的场景,还有江湖游历的趣事,只不过当时的四人畅游江湖如今却马上只剩下皇甫婵一人,实在令人唏嘘。
第二天,小家伙刚睁开双眼便发现右边少了一个熟悉的怀抱,只剩下一块精美的玉牌留在床上,空气中还能闻到一丝香气,证明玉牌的主人还未走远,玉牌上面赫然刻着“陈禹臣”三个大字。
婵姨则早就坐在窗前,怔怔地看着远方,丝毫没注意到小家伙的动静。小家伙摇摇晃晃的想去下床,却不小心摔了下来,顿时哭闹声便响彻整个房间,皇甫婵这才注意到禹臣已经起床。
皇甫婵连忙抱起禹臣,轻声哄着他,而他却一直叫唤着妈妈,妈妈,可他哪知道他的母亲,每天朝夕相处的温婉美妇已经再也见不到了,皇甫婵只能忍住心中的悲伤,说着她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一日,两日,每天的哭闹已经不能找回自己的母亲,小家伙开始变得有点郁郁寡欢,连婵姨的逗弄也没了细致,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亲人也抛下他,她为什么这么狠心。
半年过去,婵姨也要离他而去了,在这几日有许多人来到了这座府邸,一个与婵姨几分相似的妇人经常与她争吵,“你想我们全家陪葬吗……我是不会抛下他的……你姐姐已经没了……你觉得你这样对他就是好的吗。”
每次禹臣都能看到她们不欢而散,然后婵姨便会在夜晚床头对他哭泣,说不会抛下他。
可现实是残酷的,一介女子如何又能反抗自己的家族,她现在还没有这样的力量。
他不明白了发生什么,只知道婵姨带他去玩了很多好玩的地方,也给他买了很多的玩具,但他好像明白了,眼前的女人也要抛下他。
在那之后,他被送到了一户老农家,老农家对他很好,每天嘘寒问暖,但也许是因为自己只是个外人的关系,他总能察觉到一种疏离感。
而在陈禹臣的印象中,总有一个黑色紧身衣的漂亮姐姐在他的周围出现,每次出现什么意外她都会第一时间出手,他是除了老农家以外见过最多的人了。
可这样安谧的生活并没有持续很久,一天晚上老农家燃起了大火,他是在被老农抱出屋时才发现的,此时的村庄已经成了一片火海,一伙黑衣人正在大肆屠杀,男女老少都没放过。
小家伙从未见过如此凄惨的场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在他眼前倒下。
老农慌乱中把他交给了自己的孙女,小女孩像是明白了什么,一边哭着一边背着他跑,往后看去他还能看到那个老人也倒在了血泊中。
那个每天保护着他的姐姐这次却没有出现,小女孩跑了一段路体力已经渐渐赶不上了,可身后还是能听到骂骂咧咧的声音,她明白再这样走下去两个人都会没命。
想起爷爷的嘱托,小女孩把男孩藏在了草丛林。
“姐姐,你也要离开我吗”,小女孩沉默了,她已经明白了自家的灾祸或许就是面前这个小家伙招来的,她很想直接一跑了之,可看着男孩清澈的目光,她却狠不下心。
正当她朝另一个方向跑去,可没跑几步,“一刀”,她就这样倒在了禹臣的面前,大大的眼睛还充满着恐惧,她就这样盯着自己藏身的草丛。
禹臣好像明白了什么,他想朝姐姐走过去,但想起姐姐的嘱托只能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弄出一丝声响。
就这样,他一直这样躲在草丛里,看着那伙贼人离去,看到到处是尸横遍野,他不知道自己何去何从。
他想去叫醒姐姐和老伯,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狼群拖着把他们拖向森林深处,他跑啊跑啊,此时的他又饿又累,但多想念自己的婵姨与母亲,那个黑衣的姐姐呢?
但周围陌生的环境让他知道自己只有孤身一人,最终,他倒在了一片湖泊中,在闭眼的最后一刻,他好像看到了一位温婉美妇来到了他的面前,“妈妈……”,他向她喊道,随后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