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院门外的薛望应了声,便往外走,看着薛望的背影,李云心里颇为欣慰,前有张艾,后有薛望,再加上桐音苑中的那些稚子,自己兄弟几人也算是后继有人了。
李云也不出院子,就在院中凉亭坐下了,染血的佩剑也不归鞘,就摆在凉亭中的石桌上。
不多时,一个畏畏缩缩的绿袍中年小官便被薛望提溜到了院子里,那县丞一眼便看见了桌上血迹未干的宝剑,顿时瘫倒在地,哭嚎起来:“将军!将军饶命!容下官辩解一二!归降陶源皆是县令做主,我一介佐贰小官,实无能为力啊!将军,我家中尚有八十老母需要赡养,求将军饶我一命!”
“闻恕,休再胡言,令慈数年前便故去了,你夫人嫌你庸碌,也与你和离了,而今你是孑然一人。广陵太守念你劳碌多年,擢升你为县丞的文书,我在睢宁见过。”
“噗嗤~”薛望到底是年轻,见到这么个滑稽的场景,忍不住笑出了声。
“我知你素来胆小慎微,虽是个糊涂官,却不是个恶人。唤你到处,是有事吩咐。”白了薛望一眼,李云走到闻县丞面前,扶起他,还帮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说道:“我军中战马数千,需精细饲料喂养,你联系富陵城内大户,为我供给军资。”
小心地瞥了眼李云,闻恕开口说道:“将军,我一介四百石的小官,城内大户恐不会给我这个脸面。再有便是,我不知哪些人与陶源勾连,如若彼辈在粮草中下毒,岂不是误了将军大事。”
“无妨,你尽管去办,便说本将军跋扈,已杀了县令,彼等不从,有破家灭门之祸。”
李云嘴角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不过稍纵即逝,旋即肃声说道:“本将自有考量,你且去办吧。”
待闻恕走出院子,薛望忍不住心里的疑惑,问道:“将军,我观这县丞说得在理,将军为何毫不在意?莫非将军明辨秋毫,早知哪些富陵豪强做了陶源爪牙?”
李云轻轻摇了摇头,反问道:“我且问你,淮安至富陵,需行军几时?”
“若兵马齐备,骑卒奔袭,朝发夕至,若步骑并行,需一昼夜。”
“我等在富陵停驻几日?”
“依张参军嘱托,各县至多停驻两日。”
“县衙囤积粮草可足我等两日所需?”
“莫说两日,半月亦绰绰有余。将军,我了然了,您是要以筹措粮草为由,迫富陵大户传信淮安,引淮安守军来此,届时趁淮安空虚,击破淮安。”
“孺子可教,然仍需长进,区区淮安,怎配我大动干戈,我意在杜良山,伏击淮安守军,出一口郁气。若不是陶源无故袭我徐州,兄长怎会落此局面。找几个伶俐的,传出风去,便说你冲动鲁莽,杀了县令,被我处罚,今夜值守城防。切记外松内紧,以便让那些大户的爪牙溜出城去,待见到有细作出城,立刻来县衙向我回报”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