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我预估,愿往荆州的士卒,多不过三万,压服荆州一群虫豸自然不在话下,只是逆淮水而上,刘幽、陶源二人必不会无动于衷,故我意兵分两路,伯安公亲率大军,逆淮水往荆州去,应祥将军领一队骑卒,虚张声势。”
“应祥此去,袭扰郡县,不可存攻城略地之念,以保全自身为要。应祥你以淮安、沭阳、郯城、开阳、临朐、历城依次而行,可便宜行事。”
“历城?我为何要去历城?往彭城郡走兖州岂不是路途更短?”
李云听完张珞规划的路线,忍不住提出了质疑,如果按照这条路线,他一路横穿徐州,到了青州地界,与既定的目标荆州,不说南辕北辙,也足以说一句相去甚远了。
“据我所知,冀州陶澹蠢蠢欲动,大将军曹宥正领军在历城,既是弹压青州大旱导致的民乱,也是与陶澹对峙,以备不测。应祥你此去历城,正是为伯安公讨个‘名’。我等乃是朝廷忠臣,不可学陶源那厮,无诏征伐。”
“除此之外,也为刘幽讨个‘名’,将徐州都督之位,让与他罢,既是消弭他无故去职之怨,也是还了他完璧归赵之恩。”
“如曹宥允许,应祥你还需往洛阳一行,面见天子,具言陶源之罪,求一道征讨陶源的诏书,江州鱼米之乡,伯安公不可不取。”
“应祥,君此去使命重大,万不可鲁莽行事,做决断之前,还请三思而行。”
“子玉金玉良言,应祥你要牢记在心。”听张珞说完对李云这支偏师的安排,李德点了下头,对李云又叮嘱了一句。
“兄长、子玉放心,我此去必不辱使命,为兄长求取荆州都督之职。”李云站起身,轻轻锤了下自己的右胸,向李德保证道。
李德听了李云的保证,却没有露出笑容,也站起身来,走到李云身前,以一种严肃的语气说道:
“应祥,区区荆州都督,怎抵得过你的性命,我要你牢记的是,一切以保全自身为要啊!事不可为,便不与彼辈相争,率军南下荆州与我会合。”
李德的话让李云红了眼眶,自他追随兄长从军出征以来,李德行事,一直都是以袍泽兄弟性命为重,从不弄险,以致一路走来,崎岖坎坷,蹉跎半生。
“还有一事,应祥此去,如有机会,可去越骑校尉公孙雪府上拜访,伯安公的这位师兄,自胡乱以来,郁郁不得志,北军越骑校尉部也被拆分,麾下只余数百义从部曲。应祥上门拜访,一来是替伯安公尽兄弟之情,二来是请天子下诏,由他出任江州刺史!”
张珞正说着自己的谋划,看到张艾到了大堂外,身边跟着一个穿着旧皮甲的士卒,于是招了招手,让张艾带着那个士卒到堂上来。
这个士卒便是此前在校场上率先出声的那个士卒,张珞临离开校场前,便吩咐张艾将他带到临淮府衙来。
薛望出身徐州农户,这是他第一次进一郡府衙,原本心中无比忐忑,却见堂上诸人,都是笑脸相迎,不知怎的,就此放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