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师看着地上的枯黄的树叶,似乎只有这样才能降下脸上的温度。
身在最南方的平安县秋天的温度却比冬天还冷,同临穿着安博的衣裳,脸颊不知道是被李华渊所问的问题问了羞红还是被冻的红的。
“李夫子莫要乱说,我与那姑娘清清白白的,谈不上喜欢,谈不上。”
两鬓皆白的李华渊也不逼迫眼前少年说出那句话,只是嗓音温纯的提醒道:“如果爱她就表现出来吧,不要给自己留下遗憾,算算时间,你明日就要去京城了吧?”
同临点头,“秋天去,来年冬天再回来。”
画师与文士又交谈了几句,便向城西走去,‘我得去和她说一下,让她等我一年,等我学成真本事便娶她过门!’
城西一座古佛寺对面,早已经人满为患,“贱人,就是因为你家族产业不断减少,不断被周家和马家吞并,你罪该万死。”
被捆绑在石柱上的李清竹并没求饶,只是用怜悯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妹妹,“你过的好吗?”
这句话将美妇人噎住,“我过的很好,现在已经是马泽的妻子了,你是不是很后悔呀?”
一道苦笑传出,“李清雅,你何必自欺欺人呢?你看看你如今模样,还有李家小姐,马家少夫人的模样吗?”
美妇人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直接将面纱扇飞,攥住后者头发,言辞犀利:“我就算过的再不好,也比你这村姑要强,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谁会娶你?谁敢娶你?”
“当初你自毁容貌时有想过这一天吗?你逃不掉,永远也逃不掉!”
“来人!将这村姑抬到马府,我要让她生不如死!”
身后打手看见李清竹容貌后,纷纷吓了一跳,不愿上前抬她。
刚来的同临还不知道情况,四处打听才得知,那位姑娘就是李家的嫡女,因自毁容貌而被驱逐出家族。
画师看着打手上扛着的李清竹,抿了抿嘴唇,“美丽的姑娘啊,你问我的问题我已经知道答案了,是情。”
少女则笑了笑并没有说话,她似乎感觉在人生的最后一刻,还能见到画师就是天大的好运,不敢奢求太多。
其余众人则看着画师,又看了看李清竹,纷纷唏嘘不已,“画师啊,你眼神坏掉了吗?她长的如此丑陋,你为什么什要称呼她是美丽的姑娘呀?”
画师看向远处的李清竹,平淡的说道:“善恶美丑皆是外人评价,她在我眼中就已经是天底下最好看的姑娘!”
李清雅听罢向身后打手使眼色,后者会意,直接不分青红皂白,上去就是一拳。
画师吃痛倒在了地上,本来想要说出口的那句情话,始终也没有说出来,就只是看着少女的远去。
古寺内一位大师看了眼二人,便回头送念经文。
清竹啊,这便是你不愿入佛门的原因吗?当真可叹,你若…唉。
画师出城,赶赴京城,少女则自杀于马府宗堂,其魂魄不散,一路护送着画师,看着他这一路的趣事。
只要学成本事,便可救她,便可娶她。这般想着,画师越想学到真本领。
次年冬天已经不再少年的画师敲响了马府大门,“请问清竹姑娘在吗?”
门房小厮看傻子般看着他,语气轻佻的回道:“她早死了,尸体还被少夫人丢到乱葬岗了,现在估计早就被野狗分尸了。”
画师那春风得意的脸上,又被小厮打了一拳,“滚蛋,什么人都敢来咱们府上,这一拳只是让你长长记性,下次再来直接把你双腿打断。”
同临用手摸了摸脸上,是痛的,不是噩梦,她死了…
这年冬天街上出现了一位失意人,他漫无目的的走着,走着,周家大门前,还是幼女的周妙云看着这位奇怪的大人。
跑回家拿出棉衣,双手递上,“大哥哥,你不冷吗?大雪天的一个人在外面闲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