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怎么试探?”涟漪转头问。
“不妨这样,你去跟他说,就说有人上门提亲,想娶你妹妹,父母也很中意,正在商量,然后看他怎么说。”
涟漪摇了摇头:“我的父母早已不在人世,而且他也知道,舍妹是绝不会嫁给别人的。”
“这可就不好办了。”莲儿挠了挠头,“要不,干脆来个快刀斩乱麻,你去找他当面说清楚,问他到底喜不喜欢你妹妹,愿不愿娶她?或者你妹妹自己去找。我知道,这种事情女孩儿家应该矜持些,可她若真的喜欢那个人,非他不嫁,就该胆大些,若一昧犹豫,错失良缘,那岂不要抱憾终生。”
“抱憾终生……”
涟漪脸色发白,“可、可他若不接受呢,又该怎么办?”
“不接受?怎么可能,把一个女孩家逼到这种地步,他怎么还能拒绝,若真是那样,要不就是他心太狠,要不就是他不喜欢令妹。哼!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
涟漪目光暗淡,缓缓转过头去低声道:“他不是心狠,只是、只是有不得己的苦衷,他有许多事情要做,不想被儿女私情栓住罢了。”
“唉,你还为他开脱,害相思病的可是你妹妹呀。哼,什么有事要做,什么不得已的苦衷,那都是借口,就算是大英雄大豪杰,也会有儿女私情,哪怕皇帝日理万机,还养着三宫六院呢,何况是他,除非他想当和尚。”
“唉。”涟漪一声轻叹,觉着她的话也有道理。
片刻,二人行至山脚下,观音山钟灵毓秀,古木葱茏,一条小道弯弯曲曲直通山顶,平日这条路上杳无人迹,现在却是三三两两,络绎不绝。
行至山腰,莲儿粉脸通红,香汗淋漓,涟漪知她平日养尊处优惯了,不胜体力,便道:“要不我们休息一下吧,何必这么争先恐后的。”
莲儿早有此意,点了点头,二人走到树下,坐在石上歇脚,不大会儿,几道身影从旁经过,其中一人又折返回来轻笑道:“我说是谁呢,原来是雪莲姑娘。”
涟漪抬头望去,见是个二十多岁的锦衣公子,油头粉面,嘴角微斜,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身后跟着几名随从。
莲儿瞥了他一眼,鼻子里哼了哼,也不说话。
“呵呵,人家赵小姐不理你呀!高公子,这可怎么办呢?”又一位年轻男子摇着折扇,从后面走了上来。
“想必雪莲姑娘还在为上次的事生气吧。唉,清者自清,浊者自浊,那些流言蜚语,我也懒得理会。”那油头粉面的高公子说着走上前来。
“流言蜚语?高柳,你爱为谁争风吃醋,那是你的事,少来惹我。”莲儿板着脸道。
“雪莲姑娘言之差矣,我央家父上门求亲,乃是仰慕姑娘,怎能说是招惹呢。”
高柳的家族在扬州也非泛泛,但比起赵家颇有不如,后来高柳的父亲攀上了扬州通判,逐渐发达起来,就在年初,高家耗费重金,托通判陆大人亲自到赵府为高柳说媒,要与赵雪莲结亲。
高赵两家在生意上素有来往,但面和心不和,暗中较劲,赵父自然不想答应,但碍于陆大人的面子,又不好回绝,便只说考虑考虑,先拖一拖,但之后经不住陆大人一再催促,赵父已有应允之念,可雪莲却是死活不答应,便僵在了那里,谁料在这当口,高柳却出了事,坊间盛传,他在问春楼因一名花魁与人起争执,失手出了人命,一时间弄得满城风雨,后来经官府认定,那人是自己失足坠楼身亡,与高柳无关,这才逐渐平息,而赵家则正好借了这个因由,辞掉了婚事,对此陆大人虽感不快,面上无光,却也不好说什么,高家则甚是郁闷,花了大把的银子,却竹篮打水一场空,之后两家的关系愈发不睦。
此刻高柳见雪莲对他不理不睬,便自轻笑道:“算了,过去的事提也无用,不过我们好歹相识一场,就算结不了亲,至少也还是朋友,倘若姑娘有什么需要效力的地方,只管吩咐,我绝不推辞。”
“你胡说八道什么!谁和你是朋友?”莲儿气道。
“唉,姑娘可真是冤枉好人了,我一片真心,句句出自肺腑,怎能说是胡说八道呢。”
高柳故意叹了口气又道,“观音山虽说不高,但曲折陡峭,哪是姑娘的玉足能吃得消的。不如让我背着你吧,放心,我一定走的比牛还稳,比马还快,就当为以前的事向姑娘赔罪了,如何?”
“哟,高兄这么真心诚意,当牛做马的,真是令人感动啊,谁能忍心拒绝呢?”他身后的男子笑着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