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暴雨中,两道身影缓缓地浮现在已经被淹没的街道上。
走在前面的身影看向在暴雨中,硬生生将一个人拖入水中溺死的扭曲身影,待一切落定后缓缓开口:“云峰,该停手了。”
扭曲的身影一滞,扭过头来,透过雨幕,看清了眼前人的面容。
薛礼大气都不敢出,他莫名其妙被拖出来,缩在齐东岳的身后,什么都看不清楚,只能模糊地听到一些声音。
但是很快,他连呼吸都要停止了。
积水边,忽然走来了一群人。
不,不是人。
一张张面无血色的人脸,踏着水浪而来,它们眼中没有神采,也没有属于生者的气息,茫然地行走在暴雨里,一步,两步。
百鬼过境。
所有死于云峰手里的人,都没有得到善终,它们会永远徘徊在雨幕里。
薛礼脸色发白,看着一道道鬼影从身边走过,甚至有几个穿过了他的身体,那一瞬间的感觉,实在让人恶心。
一只惨白的手从积水里伸出,一把掐住了齐东岳的脖子。
感受到脖颈上的力道越来越大,齐东岳脸色未变,伸出戴着驭灵手套的右手,食指点在那只手上。
力道顿时就被卸去了。
“我容忍你杀该死之人,默许你杀连带之人,但越了这个界,你应该知道自己会面临什么。”
暴雨声中,呜咽声和哭泣声清晰地传了过来。
最开始,是婴儿的啼哭,后来变成男孩嘹亮的哭声,最后,是男人压抑的哀嚎。
“将你的‘记忆’,交给我吧,这一次,会有很多人观测。”
齐东岳伸出了右手。
与此同时,国内所有灵异研究所的仪器全部失控了,但不是灵异事象,有人为的原因,有人,接通了特殊的讯号。
一片雪花,随后开始出现了清晰可见的画面——
那是,一个婴儿?
婴儿在房内啼哭,他们住在普普通通的平房里,有一个小女孩在边上,母亲模样的人在做饭,父亲模样的人在研究一堆乱七八糟的图纸。
一切都很平常,这样的生活对应了无数人家的样子。
“老王,这个孩子怎么办,云景山不会认他的。”
“你都生下来了,问我这个?”
“是我对不起你,我……”
“不怪你。”
“你要是不想要他,还是送走吧,这样对大家都好……男孩子,总有人家要的。”
“算了,留下来吧,不差他一口吃的。”
男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他望向女人怀里的婴儿,神色复杂,但最终又换上了一副温和的表情,走上前逗弄着婴儿。
“就叫云峰吧。”
“你要他姓云??”女人愕然。
“嗯,我欠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