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甲被修剪成圆润干净的弧度,骨节分明的指节,让人无端想起丹青中瘦骨嶙峋的奇石。
苏皎皎把手放在陆砚山的大掌上,一小一大,在如墨浓稠夜色中,格外缠绵缱绻。
下一秒——
天旋地转中,陆砚修手臂发力,苏皎皎被他拥入怀中。
两人眼神在空中交错,她撞进男人如山泉冲刷过的黑曜石般深邃的眼睛。
忽然,陆砚修拦腰把她抱起。
“啊——”
她一声惊呼,双手死死抓住陆砚修的肩膀,生怕掉下去。
陆砚修的手刚好放在苏皎皎的腰上,她的腰柔软纤细,不堪盈盈一握,似乎稍微一用力就能扭断,
腰这样细,是不是平日里没吃饱?
陆砚修皱眉思考这个可能性。
但目光触及到,苏皎皎胸前高耸的山峰,陆砚修猛的呼吸一滞,他就知道他错了。
苏皎皎什么本事没有,就是警觉力一流。
胡小花总说她是兔子精转世,一有风吹草动就往窝里钻。
此时的她也不例外,立马就察觉到男人的目光停留在哪里。
心里暗骂了一声老色胚,京城人人都说大理寺少卿陆砚修是高山的雪莲,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可在苏皎皎看来,陆砚修就是个大流氓!
男人的目光如狼似虎,这样下去,她都怕陆砚修把她就地正法。
苏皎皎娇哼一声,身子一歪,佯装害怕地就往陆砚修怀里钻去。
“莫不是怕黑?”
陆砚修果然被她唬住了。
温香软玉在怀,眼眸染上星星点点的笑意。
“你那胆小的样子。”
陆砚修忍不住揶揄,末了,轻轻地颠了颠,问。
“接我来的那样迟,不怕我会怪罪你?”
陆砚修就是一个坏蛋。
比戏本最大的坏蛋还要坏。
苏皎皎看起来很乖,背对着男人的表情却是咬牙切齿,心里暗地咒骂。
要是有人看到陆砚修幼稚的一面,她看谁还会觉得眼前这个人是堂堂世子。
若是二人身份置换,她是身份尊贵的大家小姐,陆砚修是身份卑微的仆人。
她一定让陆砚修好好地伺候她,每天给她锤背揉肩。
然而想象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苏皎皎双手紧环着男人,水眸含情,委委屈屈的说道,“爷说的哪里的话,爷宽宏大量,定不会和奴婢计较。”
苏皎皎眸子宛如被揉碎的星星闪着细光,仿佛他是她的天,她的地。
她到底还是个小姑娘,和她置气也不过是耍小孩子脾气。
果然陆砚修很受用,幽幽似潭的眸子,流露几分无奈。
再说,他的小通房满心满眼的都是他,何必在这些细枝末节的地方计较。
“算你识趣,不过没有下回。”陆砚修嘴角噙着笑,语声低沉悦耳。
走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
她壮起胆子向陆砚修开口,“爷,你也累了,放我下来吧。”
苏皎皎的本意是怕被府里的人发现,惹上麻烦,但很明显,陆砚修误会了。
在她心中,他还背不起一个弱女子吗?
陆砚修黑脸,打了一下苏皎皎屁股,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岂是外面那些无用之人?”
”放心,我就是再背个十个八个的你,也是使得的。”
信!
她当然信!
武安候以早期跟随先帝,在战场建功立业发家。
侯府有子孙自幼练武的习俗,陆砚修四岁开始习武,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但让她感到羞耻的是……
他竟然打她屁股!从她有记忆开始就没有人这么对她。
蓦地,她的脸颊染上绯红的红晕,耳朵更是红的似一抹光滑的红血玉。
苏皎皎这下彻底安安分分,把头重新埋进陆砚修怀中,不再言语。
说她是胆小鬼还真没有冤枉她。
陆砚修轻笑一声,抱着苏皎皎大步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