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今安能确定的是自己已经死了……
还处于浑噩状态的他现在身处一个阴森而灰暗的大堂之中,周围或站或坐着一些人,一些表情或严肃或阴冷的人,
这些人穿着类似官员的长袍,看向他的目光就像一把把冰锥,审视着,想要把任今安穿透,
而一旁并不明显的阴影里,一个穿着白色长衫的瘦高人影摇着扇子,则玩味地看着一切,他的目光只在任今安身上停留了那么一会,随后转向向正堂之上。
大堂中间是一个抬高的正堂,上面放着一张显得巨大的桌案,桌案之后,
一个身穿红袍脸色凛然的白面书生样官员,眼神犀利地看着任今安,手中拿着的毛笔重重地放回笔架,但没过多久,又把沾满了墨汁的毛笔提了起来,
任今安能感受到此时正堂上的官员很是烦躁,整座大堂也因此陷入诡异的沉默,
一切就像一幅不真切且死气沉沉的画卷展现在此时还未清醒的任今安面前。
周围的气氛怪异至极,慢慢恢复意识的任今安此时才看清楚自己正站在大堂中央,承受着无数目光的他,此刻并没有任何恐惧的感觉,
哪怕这整个大堂在他回复清醒后,看起来显得越发的恐怖,就像被一群猎物围观一样。
任今安转动起自己由于长时间缺乏运动而僵硬的脖颈,随后慢慢活动着自己的手脚,
还好,除了肚子里传来的空虚感觉,浑身上下并没有什么异常,
任今安转头的同时同样打量着那些看着自己的目光,他的行为可能在这些人眼中显得极为无礼,
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一个官员估计是被他的无礼刺激,又或者是为了打破这无声的公堂,他跨前一步出列,随后转身向着正堂上的白面书生行了一礼,愤愤地朗声开口,
“陆判官,兹事体大,此人既已喝下孟婆汤,那生前种种,尘世一切皆已全部斩断,或许中间有所误会,但此事既已发生,那何不就按流程处理……”
话还没说完,又有另一人出列,语气尖锐反驳,
“这是什么道理,陆判官专司查察,本就对冤假错案有查缉纠察之责,你这是让判官知法犯法,其心可诛!”
话说得倒是掷地有声,但对方明显也不是吃素的,马上就反驳回去,连带着身边明显有同样想法的他人帮衬着,
任今安无聊地听着,无非就是这是特殊情况,现如今需要的是尽快处理云云,总之就是各种扯皮,
本就肚中空空的他干脆坐了下来,安静地看着,好歹这时候大堂内的阴森可怖被这些争吵声驱除,总算恢复了些许正常。
“要我说,这事最应该负责的是轮回司,也不问个清楚明白就这样把孟婆汤给了,这东西是可以乱给的吗。”
眼见正堂的白面书生脸色不善,争吵的众人决定一致把矛盾对外,先把自己撇干净。
就在这争吵的过程中,任今安大概也听明白了些许,
自己的确已经死了,现在身处的正是常人所说的阴曹地府,而端坐正堂的那位白面书生,则是地府判官司专管纠察冤假错案的判官陆之道,
至于为什么会发生这样情况原因则很简单,陆判官案头收到举报,有人未经查验被送去轮回,此时冤魂已经到了轮回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