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楚江空看着厉尘拿出几张纸，接过来看了眼，沉默了一会儿。

“你……”楚江空看着器官捐赠协议，“这很正常啊，很多人都会选择。”

“楚江空，”厉尘甩开那几张纸，抓着楚江空的肩膀，强迫他看着自己，“我查过了，你签这份协议的时候是在你妹妹出事的三个月后。”

“为什么非要那个时间签，”厉尘眼圈都红了，“你想干嘛？”

“我今天打听这事的时候才发现个问题，你身边的所有人，”厉尘再次强调一遍，“所有人，对你的私事几乎一点都不知道，你在中心会这么多年，抛去工作身份跟他们几乎没有任何联系。”

“我查了你的工资卡，你几乎没有存款，每个月的工资你都会有计划地全部花完，这个月也是一样。”

“还有猫，你明明很渴望养一只猫，但到现在你都没有养，甚至一次都没提过要养猫的想法。”

楚江空偏移眼神不肯看他，厉尘将人拽起来，挤到墙和柜子的夹角，迫使楚江空不能动。

厉尘大手托着楚江空的后脑勺，强迫楚江空跟他对视。

Alpha眼睛里都是红血丝，“你告诉我，为什么突然和我在一起？”

“为什么和我在一起之后你这么乖，但是不肯跟大家正式公开我们的关系，”厉尘的呼吸就打在楚江空的唇瓣，好热，“为什么？楚江空，为什么？”

厉尘一直通红的眼眶，终于掉了一滴泪，声音竟然开始哽咽，“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没等到楚江空回答，厉尘憋不住了，把自己埋在楚江空脖颈，大声的问，“你是不是想着给你妹妹报了仇就不活了。”

“为什么啊！”厉尘力气大到楚江空喘不上来气。

“你不看看我吗？”

“我根本不影响你的决断是不是？”

“为什么你不肯正式公开我们的关系？”

厉尘宣泄一般的大喊质问，好一会儿才终于平静下来。

楚江空抬起手一下下拍着厉尘的后背。

“之前，比较……唉，就是觉得希望比较渺茫的时候，的确是有些不好的想法……”

说到这里，拥抱的力气更大了，厉尘不喜欢这种不吉利的说法。

“但后来，”楚江空非常认真地解释，“就没有了，我不是和你在一起了吗，想好还活着呢。”

厉尘不愿意让楚江空看到自己哭，抱着人不撒手。

楚江空拍着他的后背，“真的……我，我现在挺想活着的。”

“骗人！骗人!”

楚江空沉默了一会，“其实也不是想不想活的问题，是……”

是能不能活的问题，楚江空不是个随意能被打倒的人，可也并不是刀枪不入，有些事他一个人坚持了太久，总有累的时候。

那时候想要他死的人太多了，午夜梦回，楚江空看着冰冷的房间偶尔也会想着，要不要就遂了他们的心，死了算了，一身轻松。

厉尘发泄完，不哭了，幽幽开口，“厉博海该说的都说了，柳安已经被送到警署，你放心，他俩连带着几个心腹，我都申请了临床实验名额，死太便宜他们了。”

楚江空挣开厉尘的怀抱，“试药员？”

厉尘点头又摇头，“是也不是。”

科技进步总是需要牺牲的，地球时代很多实验里可能会用到老鼠，猴子，现在用完全仿生人，可再仿生也毕竟是假的，到最后一步的时候，还是要真人做实验，这就需要试药员了。

一般犯罪分子可以选择申请做试药员，虽然过程里更加煎熬，但是刑期会相应减短，要是有幸能活下来，也算早点获得自由。

只是厉尘这次申请的名额，可不是试药那么简单。

“你知道的，”厉尘眼里没有一点怜悯，“如今的仿生人已经很多年没有质的进步了，现在灼华那边的技术部有了新的提案，把人做成仿生人，就能一直使用了，厉博海他们算是第一批，也算为联盟做贡献了。”

楚江空对医疗器械了解不深，但将人做成仿生人，“那具体……”

厉尘轻轻亲了下他的额头，“你不需要知道那么多，你只需要知道，他们一定一定会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