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曼姝的执意相助,彦昭也不再畏首畏尾的担心连累别人,索性假意把朝勋赶走:“我看曼姝说的一点儿错也没有,你就别瞎操心了,我会注意分寸的,你赶紧走吧!”朝勋遭到驱逐,当即冷哼一声:“不行,你们非要去凤朝宫,那我也得跟着去,总不能放任你们胡来吧!”就这样,三人前往凤朝宫找柳如是拿治伤的药,到了凤朝宫之后,门外的。
几名仙娥一再阻拦,不许彦昭等人进去。曼姝懒得废话,直接大袖一拂,那几名仙娥纷纷被掀倒在地上。三人进了凤朝宫,发现柳如是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当时扶桑受伤之后,她虽然若无其事,但回宫之后,不悔草迸发出的那道寒波才在她身上蔓延开来。因而此刻的柳如是脸色煞白,堪堪自行疗了伤。彦昭见她也自食恶果了,态度便没有十分恶劣,只是对她道:“扶桑被你打伤,现在仍然昏迷不醒,凤火是你注入她体内的,你一定知道如何解开她。
体内的毒气。”柳如是颇为憔悴地抬起眼睛,冷笑道:“你问问我宫中的人,凤火可曾有过解药?若是她命好,说不定疼上一会儿也就好了,若是她命不好,说不定你回去时她已经。
死了!”“若她有什么意外,我绝不会与你善罢甘休!”彦昭厉色道。柳如是很是不屑:“她死了,你又能对我怎么样?”听到这里,曼姝终于忍无可忍地跳了出来,弹指之间便一把火烧了凤朝宫中的纱帐。众仙娥一惊,连忙去扑火。
曼姝则对柳如是道:“我最见不得仗势欺人的嘴脸,你赶紧把解药交给彦昭叔叔。”柳如是缓缓站起身来,轻蔑的目光很是嚣张:“我说过了,凤火是不会有解药的,是死是活全凭她的造化。”曼姝沉不住气,出手就要和柳如是打。
起来。得亏彦昭及时拉住了她,道:“柳如是带伤,正愁这伤不知赖在何人头上,如今我们只要一出手,倒是方便她诬陷一番!”曼姝这才收手,只见彦昭走到柳如是跟前,压低声音道:“我已经说过,扶桑不是忍气吞声之人,今日你的伤就是最好的教训!”说罢,彦昭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凤。
朝宫。曼姝颇为沮丧,道:“彦昭叔叔,凤火没有解药,那离姬的女儿可怎么办啊?”彦昭叹了一口气:“柳如是方才不像是在。
撒谎,若是真的没有解药……对了,我们可以问问火君啊!”朝勋眼前一亮,点头道:“对啊,我们可以问问曼姝的父君,他也是用火的,说不定会有办法治好扶桑的伤。”
那我们这就去找火君!”彦昭陡然精神振奋。曼姝却摆了摆手:“我和叔叔去就行了,彦昭叔叔,你还是先回去照看离姬的女儿吧。”
彦昭揉了揉曼姝的脑袋,对朝勋道:“你侄女长大了啊!”朝勋哭笑不得地叹气:“她不过是看不惯柳如是欺人太甚,一时侠义心肠泛滥,所以如此。
热心罢了!若真是长大了,怎会在天宫中一个朋友也交不到,成天缠着我这个做叔叔的?”彦昭笑道:“等扶桑好了,曼姝就有朋友了!”话落,彦昭火急火燎地回到良辰殿,碧隐还在床前守着扶桑,见彦昭回来了,轻声问:“公子,解药拿到了吗?”“柳如是说凤火无药可解,曼姝去找火君想办法了。”彦昭在床沿坐下,“扶桑怎么样了。”碧隐摇了摇头。
“还是那样,连说梦话的力气都没有。”彦昭心上一紧,他知道扶桑从小到大没受过这样的委屈,倘若只是受了皮外伤还好,可柳如是分明是对扶桑句句诛心。扶桑身上受了重伤。
心中更是郁结难解。彦昭沉吟良久,碧隐一边拧干一块帕子,一边顿了顿,她忽然想到了一个办法:“要除去扶桑身上的凤火,说不定公子有办法。”彦昭恍然大悟,想起自己生性体寒,所以才需要火凤族的神火来祛。
除寒气,如今扶桑是极热,他的极寒说不定正好可以帮她减轻痛苦。于是彦昭对碧隐道:“你先出去,我试试看。”碧隐合上房门,安静地退下了。彦昭垂眸注视扶桑片刻,随即缓缓解开自己的衣袍,只穿着雪白的里衣,扶桑亦然。彦昭动作轻柔地托着扶桑的肩,将她扶了起来,紧紧拥入怀中。
扶桑浑身滚烫,靠在彦昭怀里时,微微蹙起眉头,嘤咛一声。彦昭颔首留意着扶桑的反应,好一会儿才看见扶桑嘴唇微张从前彦昭总是对扶桑说,自己捅的篓子自己收拾,也常常强迫自己亲眼看她吃尽苦头,告诉自己这是在磨练她的意志。他从来都知道,她与他是一样的人,四下漂泊。
无枝可依。与她相比起来,他好歹还有个表面上看不起他,实则苦苦维护他的父亲。而扶桑呢,若她父亲还在,定不会眼睁睁地看她受这样的委屈吧。思及此,彦昭就更是内。
疚纵然这一次他任性妄为了一回,连天帝的话也不听,偏要和扶桑在一起,可归根结底,是他没有保护好她。就在彦昭叹息之际,怀里的人突然动了动身子,彦昭敛目望向扶桑毫无血色的脸庞,只见她艰难地睁开双眼。彦昭喜出望外,立即轻声询问道:“扶桑,你醒了?”扶桑神游好半天,才将目光定格在彦昭关切的脸上,顷刻之间柳。
如是的话回荡在她的脑海之中,令她头疼欲裂。彦昭注意到扶桑的异样,正要开口,却感觉到扶桑正在用力挣脱他的怀抱,只可惜她还使不上力气,最后还是被困在他的怀里。“你先好好休息,不要想别的事情,好不好?”彦昭知道。
扶桑想问他什么,却又担心她此刻虚弱,无法接受关于他和柳如是的婚约。扶桑容颜憔悴,赌气一般瞪着彦昭,她的声音。
依然沙哑:“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讨厌别人欺骗我。”彦昭无可奈何地闭了闭眼睛,拍拍扶桑的背,柔声道:“不是柳如是说的那样,你别生气了。”“既然她是你的未婚妻,你为何。
还要说喜欢我?”扶桑面露凄然。彦昭神情郑重起来,一板一眼的说:“那如果我真心喜欢的是她“你想脚踩两条船也未可知!”扶桑说到这里,咳出一口血来。彦昭原是觉得自己受。
了侮辱,颇为心冷地苦笑一声,却见扶桑情绪激动,便连忙替她拭去她嘴角溢出的鲜血。扶桑却回光返照般突然力大无穷。
不止推开了他的手,还挣脱了他的怀抱,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你一直瞒着我,从前你从未说过我娘是这样的,也没有告诉过我九重天根本不欢迎我!这里如此冷漠,你为什。
么不早一点告诉我?”“为什么不早一点说这里的一切根本不像我想象中那般美好?为什么不说你已经有了未婚妻,还要让我依赖着你?”扶桑声嘶力竭地吼完这番话,彦昭急忙起身去拉住扶桑的手,扶桑却先他一步破门而出。“扶桑,你听我解释!”彦昭随意披好衣袍,追出去时扶桑已经。
跑到宫门处,所幸朝勋和曼姝恰好来到良辰殿。“帮我拦住扶桑!”彦昭一边大步走来,一边对朝勋和曼姝道。曼姝眼疾手快地拉住扶桑的胳膊,一本正经的说:“你跑什么?我已经拿来替你治伤的药了!”盛怒之下,扶桑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来到天宫中的每一刻所积累在她心中的。
委屈,都在这一刻如决堤洪水般涌了出来。她用力甩开曼姝,彦昭却骤然扶着她的双肩,面向她站好:“你要去哪儿?”
“我要离开这里。”扶桑呼吸急促地低吼,同时取下发髻上的不悔草,紧握着发簪状的不悔草,险些刺伤了彦昭。
然而毕竟不忍心伤害他,在不悔草刺入他的胸膛之前,她陡然将不悔草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心如死灰地对彦昭道。
“放开我。”彦昭脊背一僵,想不到她对这里已经如此厌倦。就在彦昭险些松手时,曼姝却道:“彦昭叔叔,不能放开她,她体内的凤火已经冲昏了她的理智,此刻她说的话都是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