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们听的仔细，呆呆地看着刘志军，但却无法感同身受。

刘志军环视了一下全班学生，继续说道：“我庆幸高考，有很多穷人家的孩子，通过高考，考上了理想的大学继续深造。可是，我有时也会感到莫名的恐慌，因为很多同学拼命地跨过这座独木桥后，在大学里并没有综合发展，释放自己的个性，导致毕业后依然适应不了社会，被社会不停地淘汰。不过，近几年国家也调整了高招政策，优化了特长生的报考通道和科目！所以，大家是幸运的，更应该珍惜这段学习机会！”

林宇玲觉得学生当以学习为重，每个年龄需要干适合自己年龄的事，她对此抱之一笑。

她也忆起去年华强开学时讲的话：“同学们！很高兴和你们相识，看着你们一个个活泼天真，我由衷地感到欣慰！我叫华强，华山的华，坚强的强。我的父母赐予我这个名字，大概是想让我拥有与华山比高的气度，和一份生活的勇气吧！以后咱们生活在一起，希望大家把学习搞好之外还要懂得生活的真谛！Ok！以后我就教大家English！First， I must say，my English is poor， let’s learn it together!”

他的话顿时博起全班同学的兴趣，之后他便讲起了知识的重要性，和高中的生活状况之类的旁边话题。

期间，他讲到现在的学生整日吵着要个性解放，渴望自由。他觉得很好，但是那是不成熟的表现。高中时期，就是以学业为主，其他次之。

他说起自从调到红城一高，便放下了考研的念头，专心地把这一届成功地送到大学，不要出现任何差错。

……

刚好下课铃响了，王逸辉看着同学们在教室里吵吵闹闹，便径直走了出去。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习惯了一个人独处，经常跑到校园橡皮树底下静思。

凉风习习，吹拂着栀子花的枝条，也吹拂着他微起涟漪的心湖。

还记得那天，他在泉亭边剪花枝，把诗集丢在那儿，刚好被华强看到。华强笑着对他说道；“王逸辉，你的诗写得很好，我看过，你应该结集出版的。不过这个忙我帮不上，只想劝你一句，高中时间当以学业为重。你的条件比一般人都好，要更加珍惜啊！我对你抱有很大希望，不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把正经事给忘了！”

……

听完刘志军的讲话，王逸辉想到了自己的初衷，也想起了那天在玉佛寺招仙台所说的话。

他死劲地抽打起橡皮树的树干，树叶纷纷落下，忿忿暗道：“为什么，为什么大家都觉得考大学很重要？而我却不重视呢？”

耳边仿佛听到林宇玲叹道：“因为你的不成熟，你的幼稚，你的自私！”

王逸辉回头一看，并没有林宇玲的影子，原来是幻觉。

他嘲笑了自己一下，看着远方的人群来去匆匆，两行泪从脸颊上滚落下来。

这时，华强从背后走了过来，拍了拍逸辉的肩膀笑道：“课间怎么跑到这里啦？想什么的，是不是又有什么灵感了？”

王逸辉不好意思地笑道：“我哪有什么灵感啊，不过是些成谷子烂芝麻的想法！”

华强顿了一下，笑道：“哦，我倒想听听你的想法，你可以告诉我吗？”

王逸辉想了一下便点了点头道：“我常想，高考确实为大部分学生创造了迈向大学的机会，可是我就是不喜欢天天做题，做不完的题！我感觉很压抑！”

华强寻思着说道：“其实呢，做题只是学习的一种方式而已。你看我们班的那些成绩比较好的学生，他们都不是做题王，也没有照本宣科。相反，他们更懂得举一反三，融会贯通！其实，能沉浸式学习，也是一种充实！不是么？”

王逸辉默默地点了点头，他认为中国现代式的学习，不应该像科举制度那样生搬硬套，而是像刘志军所说的那样，进行随性学习，这样内在的潜力就能被渐渐地激发出来。

华强说道：“高中学习时，我也常有这样的感觉，也很渴望老师进行素质教学。但是，后来又想，如果素质教学真的那么容易实施，我们有很多同学就会掉队。高中时代，当以综合学科为主，至于素质方面，还是看个人的潜力和特质来选择。逸辉，我现在边教学，边筹备考研的事情，希望能更上一层楼。一起加油！”

王逸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

中午，逸辉回到了东厢书房，将门反锁上，翻开一本名字叫做《石笔》的书，这本书是二姐王逸萱从国外回来带给他的，里面讲了一个把自己比作石头的年轻人在经过几次高考都落榜后变得抑郁的故事，结尾固然有些夸张，但反映人性的内涵却力透纸背，让整本并不起色的书变得光芒四射。

逸辉才翻了几页，就看到这样一句话“自古求学为功名，莫让青草笑笔石”，他突然明白了读书人的喜悦和悲哀。

像今天刘志军的讲话并不是毫无道理，他是经过高考的人，虽有不甘，但也能顺利完成学业，也是一件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