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昏暗无光,空气中弥漫着家具受潮发霉的味道,里面歪歪斜斜摆放了很多陈旧家具和杂物。我辨认出一个人的身影,正坐在桌上斜靠在窗边。
随着天空中的乌云逐渐散去,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间,我这才看清了那个人的脸——竟是人才市场上那位穿着时髦的大姐,王胖子口中的秦姐。
秦姐看到我时,先是愣神了几秒,随后朝大高个摆了摆手,大高个这才松开捂住我嘴巴的手。
我大口喘息着,急切的问道:“秦大姐,你怎么会在这?为什么把我拉进这个房间里!你们要对我做什么!”
秦姐没有回答,只是一脸冷峻地盯着我,我以为是介绍费的事情败露了,于是赶紧解释道:“关于介绍费的事,我可什么都没透露啊,王胖子说过,一旦泄露就后果严重!”
秦姐俯下身,一只手撑着下巴,涂着鲜艳口红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我有说为了介绍费的事情吗?你紧张什么。”
我茫然无措,颤抖着问:“那啥事啊,我今天第一天上班,是我做错啥事了吗?”
秦姐打了个响指,继续说道:“对!因为你看到了不应该看到的事!”
我脑海突然闪过,刚刚楼道那对男女亲热的画面,心头一紧。不是吧,你们难道是纪律委员吗?都什么年代了,看这种事情也犯法!
秦姐推开身后的双开窗户,我身后的两个人也走到了窗边,这时候我看清了他们两人的模样。一米八的大汉原来是那个面包车司机,而那个瘦小的黑影是个尖嘴猴腮、留着八字胡的男人。
司机开口说道:“大姐头,要不把这小子做掉,埋后山去。这小子可看清楚我们的长相了。”
矮瘦男附和说道:“是啊,我们蹲点了那么久,就快收网了,别这个时候掉链子了!”
秦姐坐直身子,用手指敲打着桌面,目光锐利地盯着我,缓缓地说:“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今天遇到我们是你运气不好。不过今儿我心情好,先放你一马。”
顿了一会儿接着说道:“你可是跟我签了合约的,你的姓名、身份证号码、家庭住址我可全知道,要是你敢逃跑或者泄露我们的行踪,你知道后果!”
话音刚落,他们三人便转身跃出窗外,我踉跄的站起身移步到窗边,他们三人已经走到了松树林旁。
“咻”
只见夜空中一道银光闪过,一把银晃晃的小刀,插在离我不到10厘米的窗框上,刀身还在剧烈的抖动。不远处的秦姐单手还保持着投掷的姿势,一股凉意席卷全身,随即暖流从我的裆部流出。
秦姐盯着我,食指中指并拢轻触嘴唇,向我抛来一个飞吻,然后消失在松树林中。这把小刀的威慑意味再明显不过,就是警告我不要轻举妄动,别把她说过的话当空气。
那一刻,整个人瘫软无力,蜷缩在墙角,失去了反抗和逃跑的勇气。手无意识地摸了摸裤子,发现是湿漉漉的一片。我的脸颊不知何时流下了两行眼泪,那一刻,我只想逃离这个地方。
就在那刹那间,我的脑海中响起了一个声音——莫不凡你还是个男人吗?你这么懦弱,走到哪里都会被人欺负,你只有变得比他们更凶狠,才能生存下去!
这个声音如同雷霆般震撼着我的内心,让我瞬间醒悟。我狠狠地打了自己的脸一巴掌,那一巴掌像是将我的灵魂从深渊中唤醒。随即,我坚毅地站了起来。
来到窗边费了一番劲,才拔下窗框上的小刀。拿在手里把玩观察,那是一把小巧且锋利的银质小刀,手指只是轻碰一下,就划了一道口子。
随手扯下窗帘布包住小刀,拉开房门拿着我的脸盆朝浴室走去。我靠在墙边往楼道口看了一眼,眼镜男和长发女此刻已经不在了。
我转身进入浴室,将那条沾满屈辱的裤子脱下,没有丝毫犹豫地丢进垃圾桶。站在淋浴下,我用冷水从头顶浇下,冰冷的水流冲击着我,也洗礼着我的灵魂。
那一刻,我感觉到自己的心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仿佛从一场噩梦中醒来,重新找回了自我。
冲完凉回到宿舍,宿舍里的人都睡了,皮师傅的呼噜声跟电钻一样。我爬到上铺,看着天花板冷笑,身体止不住颤抖起来。
心中暗自发誓,我!莫不凡!从今天开始,谁都没有资格胁迫、威胁、恐吓我!
砰砰砰!床下传来皮师傅踢床板的声音,只听他吼道:“哈怂,我把你一脚踏死算了,瓜兮兮,大半夜不睡觉在上面晃什么!”
第二天清晨,一声凄厉的尖叫回荡在整个宿舍楼,不一会儿走廊外头挤满了人。我被人群的吵杂声吵醒的,从床上跳了下来,抓着肚皮睡眼惺忪的走到宿舍门口问皮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