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之上,站在父亲身后的程佑威,看着演武场中的少年,满脸不屑,
“口气不小,派头也大,还以为得了什么奇遇,不过仍是三境…”
程文白斜了儿子一眼,示意他噤声,扭头对居中坐了的程文石道,
“方才威儿与喜雨姑娘的比斗,他应该也看到了,倒是不知他有何良策,已三境挡五境,对了,还有那柄青色神兵。”
裘姓老者权衡一番,直言发问,
“老夫记得,三年前郡中大比时,佑琦贤侄已是三境,如今仍是三境,这其中因由…”
心中想着,既然程佑琦已公告了修为,自己若再从旁打听背后秘辛,反倒会坏了两家情分,不如趁着这看台上人少,向程家族长讨个说法。
或真或假并不重要,只需他程文石开口,自己回去了,给刘家族长便有交代,传闻之事也有个定论。
程文石看了眼程文白父子,才转头对裘姓老者道,
“小儿修行时有些急切,叉了路子,不得已重新来过,文石在此,代他谢过裘老前辈关心。”
“至于这场中胜负如何,他们年轻人的事,我倒主意他们年轻人自己解决。”
“这些年,我程家承蒙刘老族长照拂,两家患难与共,又岂在这一人一事。”
“裘老前辈,您觉得呢?”
裘姓老者听他这般说辞,如蒙大赦。
他此行试探目的,已然达到,程家人才辈出,又有这假丹族长出关坐镇,反扑指日可待,刘家只需安心做个后援。
可那婚约却是难事,两家盟好,程佑琦健在,他刘家自然不便行那背约之事。
但喜雨那丫头大了,心有所属,若要强来,又会伤了父女情分。
好在这程家族长倒是个明事理的,寥寥几句就解了老头困境,不简单啊不简单。
他一面内心赞叹不已,一面颔首称是,呷一口清茶,看向场中,
“三境对五境么,三年前也有一场,这惊才绝艳的小子,输了比斗,却得了赞誉无数。”
“现如今这情景,恍如昨日,只是对手,换成了自家天才少女,又有法宝在手,比那时的刘长青,可强了不止一星半点。”
“他这浑不吝的惫懒模样,真个让人技痒难当啊,哈哈哈…”
演武场上的少女喜雨,可没他这看热闹的闲散心态。
她细细地将程佑琦从头到脚,再从脚到头地打量了数个回合,心中疑云重重,
“这小子衣衫不整,大大咧咧,除了相貌依稀与他那英俊父亲,有几分相似外,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别的过人之处。”
“硬要说的话,也就胆子大些,三境战五境,谁若是输了,谁便是你媳妇儿,哼!”
她这般想着,面上消散了的红晕,复又升起,幸亏她修为不弱,转瞬察觉自己有些头脑发热,啐一口,默运玄功散去绮念。
就在她暗自思量的档口,对面的程佑琦已不耐开口,
“你这小娘子,对我眉来眼去做甚?”
“打是不打,且痛快些!”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少女喜雨羞怒一起,唤出青冥宝剑,裙摆飞扬间,人已跃至半空。
上升力尽,下落势起,少女喜雨架着一道快似一道的残影,直冲程佑琦而来。
场外众人见了,俱都惊呼出声,深知这一击凌厉非常,自上而下地加速冲击,极难躲避,若是中了不死也残。
胆子小些的童子们,甚至伸手捂住双眼,只在食指中指间留了缝隙偷瞧,
“苦命的佑琦哥啊,旧伤刚好才一天,怎的又要废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