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想自己的家被其他事弄得支离破碎。
我有些后悔听海斌叔之前跟我讲的那些事,也后悔不该这个时候回家。
自欺欺人也罢,有时候人宁愿相信假象,不愿接受真相,因为真相是残酷的,赤裸裸的真实。
两天后,老妈从大姐那回来,吃饭时发现我变得沉默寡言,很反常。
老妈问我:“怎么了,生病了吗,哪里不舒服?”
他也关心的问我:”生病了就去拿点药,过几天你就开学了,别耽误上学。”
他不关心倒好,一跟我说话,我像吃了火药似的顶撞他。
他说我:“这孩子咋回事,跟同学张文强闹别扭了?”
一连几天,我几乎不跟他说话。
老妈问我:“到底咋了,怎么老是跟你爸犟嘴。”
我说:“我没事,心情不好。”
我一直忍着,忍着,再忍着,希望他不再犯错,也许我就能原谅他,毕竟我不希望我的家庭破裂。
可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他好像不知道我早已亲眼所见他的勾当,他对我突然冷漠的态度不以为然。
反正他过几天就去钟州那边了,也许到了年底才回来。
我也希望他早点离家,免得我一看见他就想起他跟那个骚狐狸的丑事。
我最担心老妈知道他们之间的龌龊事。
我不得不忍耐。
一周后他终于离家去了钟州,我的心情稍微好点。
这个暑假很快过去了,要不是他跟那个女人之间的丑事,整个暑假还算愉快。
有时候我想不明白,他有点小钱就能干出那事。
我实在不敢想象他之前离家几个月,甚至一年才回来一趟,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让我想不到的是他去钟州工地不多久家里谣传他在外养小三的事,这让我妈很生气。
我妈还亲自去钟州找他问个明白。
不去不知道,一去让我妈差点气死,那个叫李艳媚的女人竟然怀孕了,还恬不知耻的跟我妈说他会娶她的。
我妈本是老实人,给她这样一闹,一气之下说要跟他离婚。
后来他死皮赖脸求我妈原谅他,我妈心里也无奈,她跟我说要不是为了我和两个姐姐她就跟他离婚。
他向我妈保证以后绝不再跟李艳媚联系,并发誓永远不再跟她联系。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狗改不了吃屎,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两个多月后,他的风流之事再次传到村里。
大伯劝他别太过分,让他好好过日子,但他对大伯的劝告不以为然,依旧我行我素。
我想那时他已经走火入魔了。
四十岁的他,事业正旺,到钟州半年就挣到钱,数目不少。
有了钱的他,心里似乎膨胀了。
他跟钟州的一些小老板不时地去钟州的娱乐场所玩乐。
不曾想多年后的我,像当年讨厌他那样讨厌我自己。
我曾问自己究竟这是怎么了?我怎么会变成这样?难道因为少年时的亲眼目睹,才如此痛恨他吗?我不知道我这辈子能不能原谅他,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像小时候那样亲切再叫他一声“爸”。
十二年了,我再也没叫过他一声爸。
我知道当年他跟我断绝父子关系只是他当时的一句气话,可我没想那么多,我对他的恨源自于他的所作所为。
是他间接害死了老妈。
老妈再次知道他外面有女人后,没多久,她的病又复发了。
医生对他说是恶性的,最多还有一段时间,让他好好照顾一下家人吧。
花了好多钱,最终没能留住老妈的命,老妈在她39岁那年,走完了她匆忙的一生。
老妈辛劳一生,没想过多大福。
年轻时的他很少顾家,养育三个子女多半是她一生的心血。
当他事业小有成就时,一家人又聚少离多。
窗外的雨,似乎停了。
睡意袭来,遥远的回忆,那个曾经最最熟的画面渐渐变得模糊,直到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