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倪震呛的咳嗽，没好气道：“甭跟我扯犊子，你觉悟真有那么高？你不吃喝嫖赌就算没辱没门楣了，说点实际点。”

姜朝阳无奈道：“倪师，我真为中华电影之崛起而读书，当然电影崛起之外呢，我也想赚点小钱，搏点小名，娶个漂亮的妻子，有个儿女双全的幸福家庭，另外我还想活到2024年，咱们老态龙钟，也不和年轻人抢公交车座位，不给年轻人提供人生建议，不站着说话不腰疼，我这样的成功人士都不说，其他老不死的也没资格说吧，我这样也算是对过去、现在、未来都做出了卓越贡献。”

倪震哭笑不得：“臭小子，你这是歧视老年人啊，咱们中国的老年人是最懂事的老年人，哪有你说的那么混账，2024年，你78年刚满20岁吧，24年66岁，66大顺，可惜我看不到咯，你小子既然有了目标，就好好努力吧，别整天吊儿郎当，嬉皮笑脸没个正形，白白浪费了大好光阴。”

晚饭姜朝阳陪着师父、师母吃。

倪震也是上海人，北电美术系毕业就留校任教，退休了返聘上戏教授，席间天南地北胡侃，其乐融融。

姜朝阳谈到电影【蛇形刁手】。

这部电影在香港、东南亚大卖，内地也好评如潮，姜朝阳感叹继李小龙之后，中国功夫电影又要出新一代功夫巨星了。

倪震放下酒杯，突然道：“臭小子，你对功夫电影这么关注，我倒真有个内幕消息，前些日子，国事院侨办处和港办处组织了一场香港功夫电影展影，港办主任廖承志在电影结束后表示：香港及海外观众都喜欢看武侠片，为什么不可以拍一出少林寺或太极拳，这消息虽然还没有落实，不过十有八九是要真成的。”

姜朝阳哭笑不得：“老倪，您不会是新手村老爷爷吧。”

姜朝阳都在老倪这里领了好几个新手任务，这是把好感刷满了，接到了美术转职编剧的转职任务。

倪震道：“臭小子，刚夸你几句好话，你这满嘴跑火车的毛病又藏不住了，这电影如果真要拍，十有八九是要请香港左翼电影人的，你小子钻钱眼里了，咱们大陆电影三瓜两枣你也瞧不上，香港电影钱多适合你，另外你这身流氓习气，在大陆也要平白遭许多罪……”

姜朝阳拎着酒壶给倪震斟满酒，喊冤道：“倪师，您这话我要保留一条，您是我恩师，我是小流氓不要紧，您这不成大流氓了嘛。”

倪震小口酌酒，愁眉苦脸叹息：“是啊，我要是不想晚节不保，得赶紧把你送出去，臭小子甭废话了，这部电影是大陆电影近些年来最紧俏的项目，你若能混进去，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法子我也给你想好了，成不成就看你自个了。”

姜朝阳洗耳恭听，少林寺的确是大项目，若能连续担任电影牧马人、少林寺编剧，他姜朝阳在中国电影就算是有头有脸的一号人物了。

倪震放下酒杯：“臭小子，这事儿真要办，还得靠谢晋，你得拿出你的本事来获得谢晋的赏识，有谢晋背书，为师再请些朋友为你呐喊助威，这事儿就算成了。”

姜朝阳闻言拧眉。

倪震嘿嘿一笑：“臭小子，你还年轻着呢，电影行当里的门门道道还有得学，你也甭愁，为师支个招，既然是笔杆子的事儿，还得在笔杆子上下功夫。”

姜朝阳茅塞顿开，端起酒杯敬酒道：“倪师，我悟了！”

倪震拿起酒杯碰一下，笑着说道：“悟了就好，悟了就好啊，朝阳，为师在传你一句话，电影就是江湖，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江湖是人情世故，多交朋友，朋友多了多条路，少结仇敌，仇敌多了多道墙，尤其在咱们中国，甭管什么艺术，最终都是做人的艺术，朝阳，能懂吗？”

姜朝阳不认同倪震的做人哲学，却也点头称是，没有辩驳，没有必要，倪震是嗡嗡嗡时代过来的，这是他的生存哲学。

…………

年关将近，燕京一天比一天冷。

八达岭长城。

天寒地冻，长城内外白雪皑皑，八达岭长城下，姜朝阳在北电的嫡系部队和他在中戏的嫡系部队胜利会师。

中戏陈稻民书生意气，脸皮比女人都白净，隔着大老远，他摘下毛线手套，兴高采烈挥手：“哎……朝阳，姜朝阳，我们在这，国庆，看到了吧，他就是姜朝阳，怎么样，有三国演义话本里的子龙风范吧。”

他身旁的小屁孩，老气横秋道：“有那么点意思。”

双方会师，姜朝阳给了儿子干爹一个熊抱，大笑道：“稻明，身体恢复的如何，有没有留下隐疾？”

陈稻民粗犷道：“朝阳，我现在每天早上能把天捅出个窟窿。”

“哈哈哈，看来恢复的不错，老天爷都给你日了。”

姜朝阳介绍身旁人：“稻民，认识一下，北电张一谋，顾长喟，张丰毅，沈丹萍，都是我最亲密的朋友，中戏校草陈稻民，之前都见过的，我儿子的干爹。”

“你们好你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