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章 徐福入朝(1 / 2)秦汉最后的墨家首页

辞别沧海君后,徐福乘舟向西离开海堡,踏上入函谷、进咸阳的旅途。

比想象中还要顺利,他一到关中地界就被官兵抓了起来,送到廷尉府领赏。

廷尉李斯这时正在批复公文,一听徐福“落网”,这位四十多岁的大人高兴地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痛骂了一顿捆绑徐福的差人后,他命自己府中令史好生照看徐福,安排上好房间住下,屋子里一个带尖儿的东西都没有,三茶六饭、水果点心,一应俱全。

李斯自己则乘车入宫亲自向嬴政汇报此事。

他多年来平步青云,官运亨通,除了多谋善断,机敏过人外,更重要的是懂得逢迎圣意。

将徐福来咸阳的消息上奏后,嬴政大喜过望,当即传命,次日就要召见徐福。

徐福沐浴熏香,修剪胡须,又换上仙衣道袍,精心打扮了一番。

翌日一早,在内侍传召后,徐福迈着方步,一步三摇走进章台宫的大殿。

六十四年前蔺相如在这里完璧归赵,二十八年前秦庄襄王在这里传位嬴政,八年前荆轲在这里图穷匕见,两年前嬴政在这里发号施令,一统天下。

大殿之上,文官在东,低眉垂首,武将在西,气宇轩昂,嬴政则坐北朝南,虎视殿内。

按照朝仪,臣子不得仰面视君,否则视为“大不敬”,徐福虽大摇大摆步入殿中,却不敢抬头看嬴政一眼,拜倒在地,“草民徐福叩见陛下,万岁万万岁。”

徐福一进大殿,嬴政的目光就不曾离开他身上,在位二十八年,天下的英雄豪杰自以为饱览无数,他却不曾见过像徐福这般人物。

“平身,抬起头来。”嬴政的声音低沉雄浑,殿中空旷,余音回响,震得徐福心下发慌。

“谢陛下。”徐福与嬴政一对视,两人不由得都是一惊。

嬴政见徐福,双眼明亮,好似日月,鼻梁挺拔,如同玉柱,唇红如霞,齿白若雪,面无皱纹,银盆涂凝脂,长髯飘洒,瀑布落九霄,一袭青色仙衣,串银针,走银线,绣着山上古松、云中白鹤,真乃仙人降世,绝非凡胎。

徐福见嬴政,头戴冕旒冠,一十二串玛瑙左摇右摆,身披黑皇袍,九条五爪金龙凶猛威严,腰横宝玉带,四方宝石镶嵌尊贵奢华,肋下定秦剑,一口神兵在鞘不怒自威。脸上瞧,虬髯波浪翻滚,高鼻睥睨天下,大口鲸吞六合,阔耳声闻八方,剑眉直插云霄,最厉害的就是藏在冕旒后的这双鹰眼,寒光凌厉,仅是一视之间仿佛就将徐福洞穿。

他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嘶!好一个贵气威风的相貌!

嬴政也十分满意地点头:“你来见朕,所为何事?”

“草民所为自然是陛下朝思暮想之事。”徐福虽内心忐忑,但他依旧神态自若。

嬴政兴奋起来:“莫非徐先生当真有长生不老之法?”

徐福反问:“敢问陛下,可曾见过长生不老之人?”

“那倒不曾。”

“陛下一统天下,总齐八荒,您都不曾见过,可见海内凡间并无此法。”

嬴政心中失落却还不死心:“不少方士都曾为朕炼丹,朕服用后精神渐旺,体力渐增,难道也是假的?”

徐福笑道:“方士炼丹,用的不过是黄金、水银、朱砂而已,难道这些凡间俗物能够修铸齐天之寿?凡物就是凡物,只可延年,不可长生!”

嬴政点点头,又细细咀嚼徐福的话:他三句不离“凡间”二字,又是何意?

“徐先生,难道长生之法不在凡间而在仙界?”

“陛下圣明!”徐福暗笑他上钩,表面却仍然恭敬,“草民曾有幸偶然进入仙界!”

此言一出,文武百官无不面面相觑:好个徐福徐君房啊!原来也是个招摇撞骗的方士!但嬴政一口一个“先生”地叫他,又有谁敢出言劝谏?

“快说来与朕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