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沉默了小片刻后。
见赵景年依然不为所动,仍在自顾自地喝酒吃菜填肚子,西门庆有些坐立不安了。
他发现,自己好像有些看不大懂赵家大郎了。
自从江宁府回来后,赵大郎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变得格外成熟稳重,浑不似他先前认识的那位。
“赵大哥…”
西门庆刚欲开口,就见赵景年已经从圆凳上站起身来,在问旁边座的贴身丫鬟:“青瓷,吃好了没有?”
“奴吃好了,大郎。”青瓷扬起绝色容颜,冲他倾城一笑。
“那我们回吧。”
掸了掸衣袖,赵景年这才看向欲言又止的西门庆,拍了拍他的肩膀:“庆哥儿,我府上还有要事处理,先走一步。”
说罢,赵景年便要踏步离去。
青瓷赶紧上前开门。
谁曾想,青瓷刚打开雅舍房门,就见录事凝露也好巧不巧地赶了来。
眼瞧赵景年准备离去,凝露愣了愣,然后连忙欠身让开,余光瞄了眼屋里尴尬站着的西门庆,她很快就收回目光,低头不语,装作什么都没瞧见。
赵景年见之,不禁脚步微顿,停了下来。
就这么吃干抹净、拂了西门庆的面子,只怕以后的羊毛不好薅了。
多少还是得给他留个希望。
于是,赵景年迟疑说道:“庆哥儿,你去紫石街,找那泼皮武二试试,他应该能够帮你追回被抢的货物。”
丢下这句话,赵景年便带着青瓷下楼离去。
屋内的西门庆,愣了半晌才恍然回神。
“多谢兄长指点!”
对着赵景年离去的方向抱了抱拳,西门庆脸上的闷闷不乐,这才终于是恢复了几缕晴朗色彩。
他本以为,赵景年今日不愿帮他,但谁曾想临走前,赵景年终究还是给他点了一个人。
“紫石街、泼皮武二?难道,他是赵氏府上豢养的门客?”
西门庆内心猜测不到,但他很快就释然了。
“管他呢,只要能够帮我解决问题就行,赵大哥终究还是愿意帮我的。”
想到此处,西门庆觉得,他掏出来的那一千贯钱花得不冤。
随后,他便不由看向门外候着的录事凝露。
见过了赵景年身边丫鬟的绝颜,西门庆内心猜测,赵景年方才兴致缺缺、心情不爽,多半是因为看不上凝露这等低劣姿色,觉得他安排档次不行。
要不然,他今日找赵景年办事,为何会这般忐忑波折?
找王妈妈定下这凝露,他可是花了不菲的大价钱的。
既然赵景年看不上,那他便自行笑纳了。
不能白白浪费了钱财。
“彼娘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贱货!”
西门庆破口大骂了句,然后一把将凝露动作粗鲁地拉进雅舍,砰的一脚关上房门,开始撕凝露的衣裙。
他势必要将今日的火气,全都发泄到凝露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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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脚刚出了平康坊,赵景年后脚便瞧见,府上一名小厮快步朝他这边跑了来。
赵景年微愣,等那小厮靠近:“找我何事?”
小厮连忙躬身行礼回话:“大郎,福伯说您要的东西已经到了,让小人来通知您一声。”
赵景年一听家仆禀报这话,心头顿时双眸一亮。
福伯的办事效率挺高啊!
心道了声,赵景年便迫不及待地带头打道回府。
不为别的,只因之前暗中命福伯去给他找的东西,此刻已经到了。
他得赶回去捣鼓一把短火枪防身。
尽管现在,有了许叔微给他的《灵枢经》相助,他已经能够随时轻松动用四成武艺,身子骨也不似以往那般难受了,但是,在欲害他的幕后黑手还没有彻底揪出来解决之前,赵景年决定还是先行藏拙。
免得多惹其他是非。
等手枪造出来,若还有哪个不知死活的胆敢害他性命,他便一枪一个。
七步之外,必定是他的枪更快!
七步之内,论武艺他也不输阵!
赵景年走得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