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话间，蝙蝠战车还在行驶，离开了人群聚集的街道。

“我说的话，你听明白了吗？”老爷难得的客气道。

霍德听话的点了点头，他很庆幸韦恩没打算对他的身份深究到底，省去了他日后待在哥谭的麻烦。

“我可以不会再插手保险箱的事情，但在此之前我想请你帮个忙。”

韦恩老爷问道：“要我帮你什么忙？”

年轻人救过他一次，这个人情是要还的，但不意味着他会放弃调查。

这小子的手段残忍，日后说不定会有什么出格的行径。不过，他的出发点总归是好的，至少目前为止算是一个正常人。

但让老爷害怕的是，这小子的背景干净到可怕。

他不仅调查不到对方在哥谭的半点信息，甚至连在美国境内的信息库都一片空白。

而在那晚过后，他试着追查行踪，调取案发周边的监控，同样是没发现任何踪迹。

一个看起来年纪不过十六的普通年轻人，身份却出奇的干净。

哪怕是顶级特工都不可能做到如此干净，他接触过的贝恩或丧钟都没能做到那么夸张。

人一旦出生，从他落地开始，便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了痕迹，一旦留下痕迹就有迹可循，而眼前的年轻人干净的让他感觉不像是这个世界的人！

这也让他改变了调查的思路，既然信息库和监控都查不到有用的线索，那就从其他的方面入手。

“我想找你借笔钱，几百美刀就行。”霍德打量蝙蝠战车的内饰，说道：“一个能用得起高科技的黑衣义警，每晚还有那么多闲工夫出来夜巡，家底应该不少吧？”

老爷愣了一下，几秒后声音沙哑道：“借多少？”

“你现在身上现金有多少？”霍德说道：“我可不认为你会给我支票。”

老爷摁下主控板的按钮，舱位旁的储物箱盖子弹开。随后，他从里面拿出了一叠钞票，纸面看着很陈旧发黄，且上面布满灰尘，显然是放了很长时间。

“我们两清了。”霍德接过厚厚的钞票，一只手差点没拿住，揣在手里沉甸甸的：“我救过你一次，而你支付了酬劳，这是一桩公平的买卖。”

“我要你能离开哥谭，无论你到哪，这笔钱都应该够你到美国的任何一座城市了。”老爷没跟他废话，打开舱门送客：“如果再让我遇到你，我可不会再那么客气了。”

霍德先让希维尔出去，在爬到一半时，低头瞥了一眼老爷：“再见了，蝙蝠侠。”

舱门关上，老爷眼底暗沉，他打开了车机屏幕，暗中留在霍德身上的纳米追踪器，显示出了这小子的踪迹。

他早已做好了计划。

既然从数据库和哥谭布置的监控不管用，那就直接施行实时追踪，从对方的踪迹开始查起，再深挖背后的势力。

一个人想做到仿佛从世界上消失般的干净，背后没有一个强大的组织是不可能的。

“少爷，我调出无人机探查了企鹅人的所有藏身处，他貌似没有去您所预料的地方。”

老管家阿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企鹅人肯定掌握了一些我们不清楚的情报。”老爷缓缓道：“星辰实验室方面，你这两天有调查到什么吗？”

“您猜对了，他们的确拿着集团的钱，干了一些我们不清楚的事情。”

阿福说道：“支出项没法完全核对，存在着一大笔隐性支出，且用在了哪没有标注明白。

而且，星辰实验室在今天调取了一支安保队，他们貌似要在明天运输一批货物。

目的地暂时没有公布，但我觉得跟上次的货物有关。”

老爷熄灭了车机屏幕，面庞沉入黑暗，仿佛与黑夜融合为一体。

“既然如此，今晚我们也该准备一下了。”

蝙蝠战车重新发动，向着郊区的韦恩庄园驶去。

……

皮肤粘上了纳米追踪器的霍德还不知道已经被追踪了，他带着希维尔打车到钻石区，直奔当地安保最好的豪华大酒店。

下车后甩给司机一张钞票，霍德带着女孩走进酒店开了一间普通套房。

至于为何选择住在这，那是因为其他寻常的酒店或旅馆大多数不安全。

他可不想半夜醒来发现自己的嘴里塞进了一根枪管，然后被威胁着交出身上值钱的财物。

这家酒店的楼层很高，霍德也挑了较高楼层的套房。

他走到窗户边，这面全景落地窗可以远眺到黑夜下的米勒港。

“一个多月了，我还是第一次睡这么软的床！”

希维尔扑倒在床上，四肢张开成一个‘大’字，身子像泄了气的篮球，慵懒的长出一口气：“这张床真舒服啊！”

霍德脸上却没有女孩的轻松。他后知后觉，今天的蝙蝠侠过于的反常，向来行事谨小慎微的韦恩居然就这么放了自己？想到这，他连忙脱掉外套，检查了全身衣服可能被藏定位器的地方，直到什么都没发现才稍微松了口气。

难道就因为那晚的救命之恩，让韦恩老爷放下了戒备之心，甚至连他空白的身份都打算不再追究了？

这可不像是韦恩老爷会做出来的事情。

霍德回头蹙眉看着希维尔：“你今天硬凑过去是什么意思？”

“你明明知道，那是蝙蝠侠，我们很可能会一起被他给送进阿卡姆疯人院。”

“首先，我不知道蝙蝠侠是干嘛的，因为我失忆了。”

希维尔翻过身，仰面躺在床上，伸长脖子瞥了一眼霍德，然后又躺了下去说道：“其次，我凑过去的原因，是因为你们身上都有相同的污染。”

“污染？”

霍德疑惑道：“你的意思是，你除了失忆，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听到一个陌生的词汇，他立马反应过来，今天希维尔莫名其妙的凑过去肯定是有原因的，而对方接近他恐怕也是有原因的。

“拜托，是谁说的我们才刚认识。”希维尔耸肩道。

“……”

霍德眼角抽搐，扶着额说道：“那现在我们也算是经历过生死了，你能不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吗？”

“老实说，我也不清楚。”

希维尔坐了起来，她挠了挠凌乱的银发：“我只能看到你们身上的污染，潜意识告诉我该接近，但却没告诉我具体该怎么做。”

“所以你来哥谭并不是误打误撞，而是感受到了这些所谓的污染？你早该说实话的。”霍德有些不满道。

“你好像也没说实话吧？”

希维尔白了他一眼。

霍德懒得接话，他脑子飞转起来。

回想着有关‘污染’的事情，蝙蝠侠身上也存在污染。他跟韦恩身上都有相同的污染，但他跟对方不过才见过两次，两人之间最亲密的接触，不过是韦恩给他戴上了电流手环镣铐。

这个污染该不会是韦恩传染给他的吧？

“你身上的污染是最强烈的。”

希维尔左脚踢右脚，试图脱掉鞋子：“今晚在巷子遇到你也是跟着污染的气息过来的，但我当时转了一圈并没看到你。”

“那后面被两个混混围住是怎么回事？”霍德再次问道。

希维尔笑道：“那是因为我感受到你出现了，潜在的记忆告诉我应该主动示弱。可能是因为弱势群体更容易让人放下戒备，然后我就那么做了。”

潜在记忆？

应该是希维尔丢失掉的本我意识吧？

毕竟，记忆是人的重要组成部分，失去记忆就相当于遗失了一部分的自我。

霍德思绪，要想搞清楚‘污染’究竟有何含义，恐怕得激活希维尔的记忆才能得到答案。

“但我现在没感觉有哪里不对劲的地方。”

霍德猜测如果真的遭到污染，那么在那晚第一次遇到蝙蝠侠的时候就污染了。

但过去了超过二十四小时的时间，他仍旧没感觉身体有任何的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