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丹炉跳动了一下,气孔里冒出屡屡黑烟,空气中开始散发出焦糊的味道,姚琛脸色苍白。
他哆哆嗦嗦的站了起来,疾步走到丹炉旁边,用颤抖的双手打开丹炉果然,里面的材料已经化为一团焦灰,他一阵虚脱,瘫倒在地上。
一想到大师兄那狰狞的面孔,姚琛不禁肝胆俱裂,心中凄然。
他自小父母双亡,机缘巧合之下拜入白骨门,原以为长生有望。怎奈时运无常,限于资质不好,修道百多年,他还炼气境界打转,和他同期拜入师门的那批人之中,成就最高的大师兄都快进入还丹境了。
就算是这样,他也没有自暴自弃,依旧用功不辍,结果依然还是毫无精进到了最后,白骨门上下对他都失去了耐心,也放弃了对他的栽培。同门之间对他这种废物毫无情谊,开始拿他当小斯使唤,稍不如意便对他呵斥责骂。让他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不久前,大师兄独自一人出去历练并寻找结丹所需的外药,正在炼制的丹药便交给了他的师傅金镜道人接手,而金镜道人平日里很忙碌,也不能时时刻刻的待在丹炉旁,便将姚琛叫来看护,他只是每日来查看下进度。
之前的数月都还好,一切都平安无事,眼看着丹药就要成功,哪想到地火突然失控,一炉子丹药俱废这当然怪不得姚琛头上,可他的辩解,金镜道人和大师兄会信吗
白骨门是苍莽山边缘地带的一个小门派,全派上下人数并不多,作为三代弟子的大师兄,张瑜平日里骄横跋扈,欺上瞒下,导致师兄弟们对他毫无一丝敬意,只是由于他资质甚好,不到百年的时间,就已经接近了还丹的境界。在整个修道界来说都算的上是出类拔萃,导致长辈们对他是宠爱万分,有求必应,指望着他有朝一日修道有成,光耀师门,对他是十分纵容。让他气焰越发的嚣张,受到欺负的弟子敢怒不敢言。
张瑜与姚琛虽然是同一时间拜入白骨门,两人的际遇可谓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相差太远。
一个是天之骄子,一个是臭泥里的泥鳅。
作为门内最出名的废物,姚琛自然被压榨的最狠的一个,他虽然心中悲愤,可又有谁会为他这样的废物做主呢,只能暗自神伤,眼泪往自己肚子里流。
姚琛炼气百年还是没有突破的迹象,招致了全派上下的蔑视,茶余饭后,总拿他当作小丑般逗乐,对他呼来喝去,有什么跑腿打杂的活计全都交给他去办,毕竟他还是一个修道者,身强体壮。无论做什么事都比下人们有效率多了。
姚琛虽然对这些事深恶痛绝,可人在屋檐下,怎敢不低头,不情愿又能怎样。
平日里,他们交代下来的事情,他都办的不错,没有出什么纰漏。可现在直接炼废了张瑜最重要的一炉丹药。
该死的现在他该怎么办,姚琛脸色阴沉,心乱如麻。
以前他曾无数次的想过逃离这里,思来想去,又舍不得这里充沛的灵气他的资质本来就不好,再离开了这灵气氤氲之地,想要突破境界就更加渺茫了。因此,他保持着谨小慎微的性格在白骨门里挣扎度日,一路跌跌撞撞的存活到了今日。
丹炉冒出的黑烟已经弥漫了整个丹室,幸好门窗紧闭,隔绝了烟雾的外窜,一时间,外面无法发现这里的情形。
然而,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他不可能永远瞒下去。
再过半个时辰,张瑜的师傅金镜真人就会前来查看丹药的进度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无论如何都要早下决断。
丹室里一片寂静,只剩下他急促的喘息声。
姚琛做了几次深呼吸,手按胸口,压下了因太过着急害怕而急速跳动的心脏。焦躁的心情慢慢的开始平复下来,重新恢复了理智,心念电闪间慢慢地有了决断事到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快速逃离此地,只要不被抓住就可以活命。
想到这里,他赶紧从地上爬起,急匆匆的就向门外走去,只是到了门口,他忽然停下了脚步,双拳紧握,手上青筋毕露这么灰溜溜的离去,他委实是不甘心为了修行,他在白骨门忍辱负重吃了那么多的苦,如今更要像丧家之犬般奔逃,命运对他是何等的残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