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南熟门熟路地帮着伙计的忙,将这些日子采购的货物装上马车,眼神不时飘向旁边同样在准备启程的商队,“许老,这几天有没跟那个商队打过招呼?”
许光亮顺着他的眼神,望着那群声势比自己大上数倍的车队,“你说祝家商会啊?还没呢,准备回去先跟几个老兄弟好好商量下再决定,前几天稍微问过一下,对方这次的领头管事也并不是真正的话事人,估计说了也没那么容易做主。”
一提起这次是同行相争的祝家商会,许光亮长吁短叹,“不过看起来好像祝家的人还挺好说话的,本来我还打算停留个一两天在货物上多花点心思的,但听说他们今日启程,就特地匆忙改变了下计划,准备就跟在他们后头赶路算了。”
一方是家大业大需要操心的事情太多,一方是临时改变行程匆忙准备,等到两个大小商队收拾好已经过了中午,只好在客栈里吃过午饭才赶路,还好京畿道一带并不用担心在野外露宿,万州来朝的京城方圆百里内有的是供行人商队落脚的客栈。
在许光亮的诧异中,李天南不仅是陪着大家吃过一顿粗浅午饭,最后竟然还表示要一路相送出城门,惹得伙计马夫纷纷怀疑这小子是不是白蹭了一顿午饭过后于心有愧。
半个月前一行人从西门入城,再到如今的出城,李天南与众人摆手别过时发现,若是梁立青主仆两人也在,那可真算得上是好聚好散了。
看着祝家商队同样安然无恙一路远去,半推半就跟着许光亮一伙来到京城的李天南心中再无牵挂。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远远传来,只见几人正打马疾行而来,李天南赶紧驱马避开,聚集在城门口的行人也纷纷躲避。
正检查进城百姓的城门守卫同样发现异样,大声吆喝眼前等待进城的百姓让开以免误伤,同时让身边的士兵摆开架势,准备拦下这个胆敢在太安城胡乱骑马冲撞之人。
太安城东门临海而建,平日里每个城门口就不到十个守卫,其他三个面向各州来往官道的城门却是防卫甚严,日夜驻扎着一标精锐兵士。
守卫长一声令下顿时严阵以待,长枪结阵,拒马横行,石桥左右碉楼上的几张劲弩随着由远而近的骑士逐渐移动。
守卫长持刀大喝:“来着何人!还不速速下马!”
疾行而来领头的是个神情木讷的中年人,全身皮肉病态雪白仿若淹死鬼,声音冰冷,“刑部办事,休得阻拦!”
守卫长的视线越过前面两人,瞧见最后一骑的马背上除了那名骑手,还软趴趴地驮着一人,不过瞧那四肢垂地的架势,十有八九是个死人。
仔细嗅了嗅,隐约闻到丁点臭味,守卫长更加确定了是具尸体,“刑部?即使是刑部想要拉着尸体入城,也得出示官府文书才行吧?老实交代,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眼见前头的木讷男子有硬闯的架势,身后一人急忙打马上前,伸手从腰间一抹,在尽忠职守的守卫长眼前一晃而过。
瞧清看着不起眼意义却是非比寻常的铜鱼绣袋,守卫长打了个机灵,连忙闪到一旁,让身后士兵收回长枪拒马,让出道路。
本着好奇心看戏的李天南看清最后一骑驮着的尸体,立马调转马头,南下广陵道。
娘的,白江山怎么死在城外了,老子哪天没下杀手,没让他受内伤重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