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符沅之令,奉宥以生人为盾开出血路。南军在擎林设的埋伏使羌军重挫,领军打头阵的羌人几乎全军覆没,然并没有阻断敌军的进攻。符沅后军来势凶猛,踩着尸身撕开南军的防守,王昭云的军在人数上远不及符沅,以地利为优巧设的伏让敌军重锤击垮,敌军突破重重关守。
又是十几日,羌人便兵临城下了。
符沅跨在高马上,身姿阔挺,是北羌人特有的侵略性。眯眼望着这座固若金汤的城池,如看囊中之物。
入主中原,就在当下。
兖关城门紧闭,城上弓箭蓄势,黑压压一片。
围城枯熬多日。
他耐心奇好,与勇闯伏关那会的刚猛判若两人,不急攻城,只这么围困着,一点点都不着急。
没有援军,熬不死他王昭云!
城楼上的守卫已做好拼死准备。兖关城处境十分艰难。纵然城中粮草拖得几月,符沅耐心再好亦绝等不到困兽弹尽粮绝。除了死死守住城门,亦没有其他路可走。穷途末路,不外如是。
又是三五日过去,
大寒这一日,天下着很大很大的雪,鹅毛飞絮自阴沉沉的天上剪落下来,裹挟着寒风,细雪入鼻凉到六腑。城楼上旗帜猎猎发响,铅云压的极低极低,像盖在人头顶的黑幕,闭日遮天。
守城将烽火台上的狼粪点燃,浓烟四起。号角震的人心颤胆寒。
符沅领于城下,全军待发。
这种时候,王昭云竟然不在城楼监军,他倒要看看英雄如何末路。
接过侍卫递来的玄弩架上手膀,箭羽穿过手指,百步穿杨,刚猛有余。悬于城头的旗帜应声落城来。
上首守防的领头人一声令,万箭齐发飞斥而下,好不骇人。
弓弩是羌人的强项,南人自来在骑射上不敌羌族。符沅有备而来,防御做的极好。一番箭林扫射过,未有半点威慑的效果。他跨在悍马上,气势迫人。
“中原的军就这点能耐,还是王昭云就这点能耐。你们王将军呢,叫他出来迎敌,本宫不跟你们打。”
“狂妄!”
“你个小小外域,蛮荒夷荻,口出狂言!”闻尚节道。
符沅眼色一眯,最厌有人以蛮夷二字泼他族。这个老匹夫,倒是会骂。哼,稍后先拿他祭刀。
他座下马儿被手中的缰辔勒的紧,原地打了一圈转,有些狂躁。符沅抬眸凝了一眼城楼上那个年过半百的中原将军,指着上面的人,露出狼一样的狞色,冷言:“你仔细看好脑袋,免得搬家。”
闻尚节往来战场几十载,节气上无人能及,就是站着死也是腰杆挺直,诚如他言,何惧蛮夷!
这时有人喊了一声,“王将军”
见到王昭云来,南军定了军心。瞭望台上的士军奔下来在他耳下低语了几句,王昭云面沉沉,半响挥手,士卒恹恹退了下去。
终于出来了
“出来了,白旗呢?!”
“本将在你打上兖关围城那日便说过,可死,但是不降。符大将军便是将石头等出花来,也不会有结果。”王昭云道。
“王将军晓得是在做困兽之斗,困兽焉有好下场。本宫劝你莫要负隅顽抗,投诚投降才是正经。”
王昭云未有理会其挑衅之色。
他站在城楼上,气节高迈。面色悍然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