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客房服务。”
保洁员又敲了两下门,按照流程,无人应答她应该半开门看一眼屋内的情况。
一个睡眼惺忪的年轻男子爬了起来,揉了揉脑袋,看着她说:
“你谁啊?”
新来的保洁员显然没有心理准备,连忙道歉,“对不起先生,我以为房间没人了,需要客房服务的话可以给服务台打电话。”
说完,保洁员转头就离开了房间,脚步声杂乱,显然刚刚被吓到了。
从床上顶着鸡窝头爬起来的人正是白宇明。
他昨天晚上把客房酒柜里的麦卡伦12年喝了半瓶,然后一觉睡到了上午十点。
该死,这洋酒劲儿真大。
今天的日程安排是什么来着?白宇明还记得为了通过签证,墨镜男直接给他的银行流水刷成了每日十万元的流水,穿着Louis Vuitton的23FW线牛仔套装,怎么看都是去Y国参加酒会然后左手右手各牵一个超模,却只想玩斗地主的暴发户公子哥。
这群人的财力和背景简直难以想象。从白宇明来到首都开始,住的是丽思卡尔顿的顶层总统套房,附带阳台上的恒温泳池使用权,以及随时刷新名酒的小吧台。
Such is life啊,白宇明不禁感慨着,然后把服务台送来的哈根达斯用小木勺挖进嘴里。
妈妈昨晚刚来过电话,她显然十分为自己的儿子骄傲。
“宇明啊,到了那边要好好珍惜机会,好好学习,我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你爸爸了。”
白宇明的父亲常年在国外常驻,据说是在某个援助非洲的工程队做主管,每个月都能寄回家里6-7000块。妈妈失业之后,这份工资是他们母子二人少有的经济来源。
对于父亲,白宇明印象不深,只记得他表面上是个不苟言笑的人,但是对白宇明格外温柔。
两个人平时会在江边放风筝,有时候爸爸手里像是有魔法,明明直直坠下来的风筝,经他一拽一放,又能重新飞回高空。
也许收到自己进Q大学交流的消息,爸爸也会开心吧。
起床洗漱过后,白宇明百无聊赖地躺在大床上,想着要不要把剩下的半瓶酒喝完。
墨镜男毫无预兆地推门进来,“还在偷懒啊,今天不是给你约了裁缝吗?快收拾收拾量体的人马上就来了。”
正如中世纪身穿重甲提着长枪,骑着白色的骏马,穿越尸山血海迎娶手捧郁金香的少女,西装就是现代男人的铠甲。这是墨镜男告诉白宇明的,想不到他这样不苟言笑的人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只不过他没有手捧鲜花的姑娘等待他,哪怕他穿着昂贵的衣服开着行政版的加长迈巴赫从人群中分开一条车道,可能目标也就是某个负有盛名的涮毛肚。
越是严肃的场合,白宇明的脑袋里越容易蹦出一些烂怂的想法。
他赶紧抓了件白衬衫套在身上,爬起来穿好了衣服。
墨镜男请来的裁缝是个来自S市的老师傅,进门的时候还带着一个大箱子,后面的助手推着一排衣架走进了白宇明的套房。
Bespoke是西服最高级的定制方式,有E国萨维尔街的店铺曾经说过也许只有在萨维尔街买的衣服才能算得上是Bespoke。一套成熟的Bespoke需要三次量体试衣,再根据自己的要求修改版型,专人专版,往往流程需要三个月到半年。但白宇明显然没有这么长时间等待这个流程。
所以墨镜男给他推荐的是MTM,也就是made to measure。顾名思义,就是选择自己喜欢的版型重新量体,单独选料选款但不需要重新制版,这样时间加急一周左右就能勉强做好。
刚来首都的时候就已经被墨镜男拉去做了第一次量体,白宇明的身高180左右,但是身形比较瘦,哪怕穿着Armani的套装仍然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麻杆。所以请了师傅做了一套MTM的半定制全麻衬,英式版型,宽戗驳领,廓形硬朗,整个人显得有了些攻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