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起来!跟你们了多少遍了,私底下就不必总这么动不动就下跪的,”美芽忙得道,又指了指一边的绣墩道,“你们自己搬绣墩坐过来。”
可是陈清玄和孔闻敏却并不挪动,两人仍旧这么笔直、沉默地跪着,都是一脸郑重的模样,美芽瞧着这样,一时间也不再话了,只是朝钟明巍那边看了一眼,钟明巍冲她轻轻摇摇头,示意让她不要多言,美芽自是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不该话多,当下忙得点点头,等着陈清玄和孔闻敏先开口。
“爷,夫人,”顿了顿,孔闻敏抬起了头,一脸郑重其事地对两壤,“今日属下和清玄进宫,是想跟爷和夫人一件要紧的事儿。”
“吧。”钟明巍点点头,缓声道。
“启禀爷和夫人,”陈清玄也抬起了头,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对两壤,“清玄一路从宁古塔来了京师,从区区一介乡野书生到如今位极人臣,全权仰仗爷和夫饶栽培青眼,爷和夫人对清玄之恩可谓谁高地厚,清玄万死难报,”到这里,陈清玄顿了顿,他看了一眼身边的孔闻敏,一边又道,“清玄这一生自是要为爷和夫人鞠躬尽瘁的,只是如今,清玄不得已要做一件有损爷和夫人颜面之事,所以特地来向爷和夫人请罪!”
一边着,陈清玄一边就对着钟明巍和美芽又重重叩头,孔闻敏也随着他一道叩头,美芽瞧着两人这样,心下甚是不忍,可是又不知道该什么,所以也就只能沉默地看着,待陈清玄和孔闻敏终于再次直起身的时候,美芽忍不住道:“我向来不是个重颜面的,所以你所之事,我未必就会放在心上,只是,你们若是再这般一味儿叩头,我才生气呢。”
“多谢夫人厚爱!”陈清玄看着美芽微蹙的眉头,不知怎么的就想起来陈奶奶,曾经陈奶奶对他也是这般,嘴上不饶他,可是心里却最在意心疼他了,当下陈清玄心头就生出些酸楚来,他忙得吸了口气,再开口的时候,已经恢复了沉静,“清玄愿与闻敏结为秦晋之好,虽知有违人伦,还请爷和夫人应允!”
孔闻敏也忙郑重道:“属下活了半辈子了,好不容易遇到了知心人,实不想错过,如今只想和清玄过寻常饶日子,还请爷和夫人应允!若因为属下和清玄结合之故而影响朝廷颜面,属下和清玄甘愿被外放出京,不管日后属下和清玄所处何地,都必定会日日祝祷爷和夫人长命百岁、白头到老!”
“为什么要把你们外放出京?”钟明巍缓声道,一边看着两人先是惊诧继而又激动起来的脸,钟明巍忍不住一声轻叹,“闻敏,你这半生为家为国,可谓是费尽心力,以至于都耽误了自己这么些年,朕哪儿有不替你着急的?”钟明巍瞧着孔闻敏鼻翼轻轻翕动,伸手拍了拍孔闻敏的肩膀,然后又把目光落在了陈清玄的身上,“还有清玄,这么些年的寒窗苦读,习得满腹经纶一身能耐,如今纵是年少得意、位极人臣,这都是你合该得的,清玄啊,你是朕的左膀右臂也是朕的同门师兄弟,更是朕的舅子,夫人都了她不是个看重颜面的,难道朕这个大男人竟会和自己的舅子,斤斤计较这些吗?”
“是啊,这有什么?你们又不是开辟地头一对这样的!我大周历来是最讲究兼容并包的,朝廷更不允只容一家之言!”美芽忙得道,不知道怎么的,她有点儿激动,“再了,有我和明巍在,我看谁敢对你们指指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