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头鬼见玄通没了,蹲在地上,抱着没脑子的头在那哭。突然听见阵阵哀嚎,白光四射,无头鬼抬头望去,只看到磎鼠身体生出道道裂口,从裂口中透出道道白光。无头鬼站起身,退后两步,不知发生何事,呆愣的看着这一切。
裂口越来越多,白光越来越聚集,越来越亮,最后白光亮眼,一闪而逝。无头鬼睁眼再看,只看见玄通躺在在地上,身边是他的青云与冰月二剑。无头鬼走过去,左看右看,伸手碰了碰玄通身体。见没有反应,又在鼻下探探鼻息。还有气,还活着。无头鬼叫了两声,玄通仍是不醒。又推搡几下,也是不醒。最后又蹲在一旁,呆愣的看着玄通。
玄通缓缓的睁开眼睛,头脑一片空白。天空蔚蓝,不再下着雪,地上也不见雪,自己躺在草地上。这是哪?是碧落之上,还是黄泉之下?正出神,突然眼前出现一张丑陋脸,没有脑子,只眼、鼻、嘴,还有一对兔子耳朵。
“醒了!醒了!”还是那牛哄哄的声音。玄通一下子清醒了,自己没有死。可是为何自己没有死呢?明明青云剑插入了自己的天灵。玄通坐起来,看见自己的两把宝剑。拿起它们,抚摸了一下,收回法宝囊中。然后问无头鬼发生了什么。无头鬼把看到的对他说了一遍。
玄通想着这一路走来,经历的种种,出现的各种幻象与事件,难道这是在考验自己?不知道前方还会有哪些考验?
周边仍是一望无际的草原,与杀了泥丸滩缺德鬼之后一模一样。玄通祭出青云,与无头鬼仍是御剑飞行,急着要去救申酉。
玄通想着耽搁太久了,不知申酉情况如何。若仍是先前那般慢腾腾的,自己还没到,申酉可能就要身死道消了。想至此,手指一扬,道道灵力陆续注入青云剑身。飞剑如虹,急速前行。立在剑上的无头鬼身子摇了两摇,有些站不稳。
立于剑之上,玄通远远的看见前方出现一个峡口。此峡口似葫芦,两边是直入霄汉的绝壁高山,就像老鹰张开的翅膀拦在跟前。
来到葫芦口,收了飞剑。玄通见这葫芦口只有一人之高,心下疑虑。明明在远处看着这般小,如何到近前仍是这般小呢?他开口对无头鬼道:“我们在远处见到这峡口这般小,如何到近前仍是一样呢?”无头说道:“这个地方叫焚心庐。能看见它的人,无论远近皆是一般模样。”玄通心想这又遇着考验了,说道:“进到里面又要遇到哪些怪?”无头鬼道:“这里没有怪。只有风、火、雷电。”玄通道:“风、火、雷电?进去了又会如何?”无头鬼道:“消蚀风,风一吹,皮肉尽销。无名火,火一着,白骨成灰。炼魂电,三击魂飞,六击魄散。”
玄通听罢,浑身一颤。人若进去,定是没了。若是不进,申酉怎么办?既已来到了此地,再打退堂鼓,岂不前功尽废。玄通想罢,说道:“可有法子对付这风、火、雷电?”无头鬼道:“法术只可抵一时,心志强弱才是根本。”玄通听罢,摸了摸自个的脸,还有嘴上髭须。低头看了看自己全身,虽然自己不如申酉那么绝世风采,可也是仪表堂堂。这一进去,可什么也不剩下了。可惜啊!
再可惜也没有申酉的命重要,玄通眼睛一睁,踏步进入葫芦口。刚进入其中,一阵柔和的微风迎面吹来,顿感舒服。再走一段,迎来的是稍大的热风。玄通开始有点出汗了,但仍可受得。更进入里面,看见前方有一更小的葫芦口。玄通穿越小葫芦口,一阵烟扑面而来,熏得双眼刺痛,睁开不得。
玄通无法,只得闭着眼,伸着手前行。脚碰到一道高坎,抬脚刚迈入,就觉手指传来一阵巨痛。紧接着,有血肉飞扑在脸上。玄通运起玄功护住心神不散,任由消蚀风一点点撕裂皮肤,消蚀血肉。就这么一步步走着,每消蚀一点血肉,痛就加重一分。若是凡人,早已在这痛苦之中魂飞魄散了。而玄通乃修仙之人,虽也痛彻心扉,但却有玄功护住心神不散,灵念还存。虽是一具白骨,却是行走自如。只是此等场景着实骇人。
待到跨过第二道高坎,一阵烈火迎面扑来,这火乃是三昧真火。何为三昧真火?三为人身躯的上中下三段。上火为心火,中火为邪火,下火为欲火。心火为无名之火,邪火为有名之火,欲火为真实之火。
无名之火,心猿意马,上窜下跳,一念生万念活,心不定,神不宁,不知为何,不知何为。有名之火,意念已生,意有所指。执其念,一叶障目不见其他,虽万丈深渊亦不知返。真实之火,执念已深,欲念难止,难止则行,行则为实。欲海迷津,行为错行,为则胡为。
三昧真火烧尽一切虚、妄、痴、念。烧得白骨化成灰尘,只留得一粒“魂骨”虚浮于烈火中。魂骨飘荡着,穿越第三道高坎。一道雷电击在其上,斑斑裂纹浮现。再往里,万道雷电齐齐而下,裂纹越陷越深,几欲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