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阿姐,明明…明明已经有了婚约,明明上元佳节就可成婚,可还是没了…
父亲,母亲呵,死前最后拼命拉扯着对方的手…
不能想,不能想!!!
陈子渊像那地骨下刚出生的恶鬼,自那箭羽射入血肉的那一刻,所有的庭雅端庄都与他无关!
陈清绮已经烂了,死了,变成灰了……陈子渊想:大概,自己的肉絮怕是已经生了蛆病。
不然,怎么痛的入骨呢?
陈子渊敛下情绪,他不喜欢这个名字,烂人一个,贱命一条,全府百余人命未得雪昭,怎配,怎配那“渊”字!
有的人,怕是还没认清楚爱,就懂了痛彻心扉的离恨。
样子也是要做的,陈子渊就是再不愿也要咽下肚去。装成喜欢的样子,勉力笑了,这一笑,惹的王娘子和老夫子都温柔的喊着阿渊。
像是归家的旅人,脱下了风尘土的外衫……
陈子渊觉得自己像个盗贼,偷了别人的命,在人间苟延残喘着,不得解脱。
王娘子看陈子渊吃的差不多了,一想也是饿狠了。疼惜地抱着,过了一会儿,老夫子就叫祁桦把陈子渊领走,说下去休息吧,我想要和你娘待一起。
祁桦笑了笑,牵着小白瓷似的新弟弟,悠悠走着,到了门口,皮了一下,朗声速诵着:“桂节之日,祁家老父,喝烈酒两坛,大醉,指示他儿于河中采摘荇菜!”
“滚蛋,小兔崽子。”老头子慌了下,王娘子笑了笑,意味不明,好的,老头子知道今晚上不能再抱着亲亲娘子睡觉了。
正准备去给祁桦一脚。可祁桦一笑,早就料到,长臂一托,抱着陈子渊,快跑进了他的屋。
小小少年肩腹因为呼吸急促而耸动,笑着说:“别怕,你桦哥护你。”酒窝清浅。
祁桦笑的肆意张扬,张扬地想让陈子渊把他藏起来。
耀着的光,照照潮烂掉的自己,可能…会很暖和罢。陈子渊阴暗的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