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动抵抗绝非长久之计，只有主动出击才能打破困境。一念至此，洛云依双手捏决，指引着飞剑不停地攻击壁障，不停地传金铁交击之声。看来这位月华圣君的实力绝不简单，以灵力铸就的囚笼如同实质的铜墙铁壁一般。

“挣扎吧，猎物在垂死之前总会有无畏的挣扎！”

这位月华圣君恐怕小瞧了来自飘渺仙宫的圣女。

“拂云剑诀，破！”

“叮叮叮！”一连串的交击之声响起，有一些地方还就出现了一丝裂痕，可这些裂痕瞬间就恢复如初。正是刹那间，洛云依透过缝隙感知到外界还有一个人？

此人在山谷间被自己的神识覆盖过，想来不是跟望月一族有瓜葛吧！

同样地，月华圣君也感应到了，怎么还有不怕死的人出现在这里，气息也就比普通人强上那么一丝，不足为虑！

“外面的道友，请助我一臂之力！”

“区区凡人，速速退避。此时若退尚有一丝生机！”月华圣君也发出了自己的警告，本来自己与这位飘渺宫弟子境界相同，要想全面压制恐怕得借助其他力量，可刚才她的一击可是杀死了自己不少的族人，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再借助那股力量了。

两道声音入耳，秦武早已有了答案。

“仙子，如何助你？”秦武回应到。

“等会儿我会击出一个口子，全力攻击此处即可。”洛云依也不再思考地上的凡人能有几分用处，权当一丝希望吧。

“痴心妄想！”月华君肯定也不想突然出现的凡人会带来什么变故，便更加尽力的加固黑茧的束缚之力。

秦武此刻也是聚精会神，并将全部的灵力调动起来，只为等那一丝的裂缝出现。

“喝！”终于黑色巨茧的正下方露出一丝霞光，秦武瞅准时机奋力一跃，拔出腰间宝剑直指上方，就在黑色壁障迅速蠕动着快要闭合之时，拂云剑尖与秦武手中之剑的剑尖触碰。

那一刻，秦武感受到从剑柄上传来的无穷无尽的圣力，不到一个呼吸间就充满了四肢百骸。

“这……就是圣人的力量吗？”如果自己能长久拥有这份力量，即使面对千军万马自己又有何惧？

“破！”有了外物的介入，洛云依轻松引导两把剑刻画了一座剑阵，并由此真正突破了黑色的囚笼。

“咳咳！”洛云依在天空中踉跄了一下，而后缓缓落在地上，与从天而降的秦武并肩而立。反观月华圣君的情况也并不好受，紫金王冠下的蓝色头发略作凌乱，身上玄色华服也有破损。想必刚才黑色巨茧就是他身上呢某种法器吧。

不是叫你们凡人离远点嘛？洛云依这句话刚在脑海中响起，便瞬间又压制下去，“多谢道友相助！”没想到，居然是一个圣境都不到的人出手相助。这声“道友”，在圣灵域是多少人都担不起的啊。

秦武拱了拱手以作回应，“先前也多谢仙子出手相救！”

“末将想问一下，仙子何方修士竟出现在东灵域内，若是……”秦武作为大周将领，对凰尊“禁武”神谕肯定是知晓的，不论以何种身份都必须要问询一二的。

洛云依摆了摆手，指着矿洞前的人影说道：“说什么也得先把眼前这个麻烦解决了。”

“这是？”顺着洛云依的手望去，如此妖邪的男子想必不会是什么好相与之人，而且眉间那一轮月牙仿佛能将人的神识吞没。

不等洛云依开口解释，月华君邪异的声音想起：“很好，又多一个人见证玄月圣朝降世了。”紧接着，口诵一连串古语，看样子是在施展着什么。

“快，远离此地！”洛云依抓起秦武的手臂向远处遁去，一位看起来蒙面瘦弱的女子竟“拎”着一位身材壮硕的男子飞行，好在夜里没有多的围观群众。

“想走？走得掉吗？”

“以吾圣躯，奉迎圣月。”随着最后一句咒语完成，黑阴山谷之中缓慢地裂开一道缝。轰隆隆，山体的巨石不停地滚落下来，奔向底部无尽的深渊。

红色！那是地底的岩浆吗？不，并不是！

如果有人在裂缝的正上方向下望去，看到的并不是血红的沸腾岩浆，而是无尽黑海中缓缓升起的“红日”，在夜半此时或许称呼“红月”更为贴切。

“十万人族鲜血祭奠的圣月，请照耀世间！”

不曾回头远遁的二人，在被另一轮升起的血色月光照耀下，动作像是停滞了。准确来说，一方天地中的时空像是冻结了一般。天空中高高挂起的明月，也好似惧怕这一轮血月，迅速躲到乌云后面去了。新的月亮诞生了！

“呼呼。”显然月华圣君召唤出他们玄月圣朝的“圣月”，对自己也是非常巨大的消耗，其效果也是很显著地。血月顶替了人世间月亮的位置升至中天，不远处的二人像是冰雕般冻在空中。

看来今天是在劫难逃了，我倒想看看这望月一族到底有多少手段，奈何身边有一位“道友”。虽说这邪异的月亮能暂时冻结时空，以洛云的境界，神识还是可以运转的。可秦武的情况就不一样了，逐渐失去了对环境的感知。

“不要害怕，坚守本心！”一道神念出现在秦武的脑海之中。

“收！”月华圣君引导二人飞向血月，眼看就要接触到血月之时，突然血月开始颤动起来，周围的空间也不断的破碎。

面对这样的情况，月华圣君咬牙吐出一口精血在空中凝结成一张符篆，十分吃力地将血月拖拽下来想要收回深渊之中。

就在血月快要没入地面之时，沉寂许久的洛云依爆发最后的力量想要打破禁锢，这一刹那月华圣君也反应不及，他比较惧怕的是“圣月”逃出深渊，根本无暇顾及其他。可就在地面将要闭合之时，逃出生天的洛云依又一人一剑冲进深渊，原来秦武还被禁锢得无法动弹。

修道之人讲的一个顺从本心，若是此时洛云依独自逃生，舍弃下秦武，凭他一个凡人绝不可能在未知之地有生还的可能，很可能这一幕便会成其成仙路上的心魔。万般劫难，唯心魔难解！

“师尊，这次恐怕辜负您的教导了！”

黑暗深渊之内，各种灵力潮汐充斥在这片空间，一轮血月也如同一片浮萍般沉浮，更不用说秦、洛二人了。

“哼，没有将你二人掳回圣朝享受一下我族的待客之道真是可惜。不过在这极渊之内，必定十死无生！”月华圣君拖着力竭的身躯缓缓向深渊之中一片宁静的空间遁入。

…………

当然，在秦牧的转述中秦武的经历可就没那么细节了，大概就是突袭敌营，偶遇异象，天降仙子，共闯深渊的云云了。最后怎么逃出深渊他自己也是说不清，至于秦晗的身世嘛就不言而喻了。

“云上飘渺仙宫。小僧倒是有所耳闻，乃是底蕴深厚的修真道统，可算得上圣灵域的一方巨擘。若是小施主真是那位圣女的子嗣的话，恐怕情况不容乐观。”伽叶听过秦牧的讲述后，也说了自己的看法。

“伽叶禅师，此话何解？”秦牧也猜到一二，但心中不能肯定，像这种傲然存世的宗门，怎会与世俗之人有瓜葛，况且若是有损宗门名誉的事发生，最简单的做法就是弹指灭之。这也是秦家从不对外宣扬此事的重要原因，保不齐风声就传出去了，大周想要秦家灭亡的也不在少数。

“传说飘渺仙宫之主以参悟道家名篇—《太上忘情》证道，教义宗旨便是断情绝欲，若自家圣女违背此训，恐怕得牵连不少人吧。”

“难道这些所谓宗门就丝毫不顾血脉之情？”秦晗也是第一次听自己的爷爷说到自己的身世，没想到的母亲竟会是修真之人，听起来地位境界还不低的那种。可他又宁愿她没那么头衔，只是俗世平凡的母亲该多好，不就补齐了关于母亲的成长记忆吗？

“晗儿，世界的本质就是弱肉强食，掌控着众生的他们只会在乎我们够不够强大。我们若是蝼蚁，踩死了又何妨？”秦牧的大手拍了拍秦晗的肩膀，谈到圣灵域自己的爷爷好像也有一种无力感。

“我们在东灵域不是还有凰尊的庇护吗？”秦晗天真的发问。

“据小僧感应‘神谕’之力已趋近无，所以……”

“唉，若是凰尊临世，说不定东灵域还能太平，可种种迹象表明凰尊已经遗弃了祂的子民，后面怕是乱世将至。”秦牧也忍不住说出了此等悲观的话语，从秦家收集的情报来看南北两方带来的压力与日俱增。

“不过，既然十多年过去飘渺宫都没有发难，想必秦晗的母亲也做了很大的努力吧。现如今的最要紧的是解决小施主的性命之忧。”伽叶乃是出家之人，世俗之间的争斗本无心参与，可眼前有一条鲜活的生命随时就会消失，自己就不能坐视不理。

一席话将爷孙二人从悲观的情绪中拉出来，现在重要的是秦晗的问题，就算日后飘渺宫的人找上门来，秦晗也得要活到那个时候，说不定会有转机呢。

…………

“师父，何为道？何为情？”一名少女向着一位面壁的女子问到，打坐的女子旁边矗立着一柄无剑的剑鞘，剑鞘的云霞之纹很多地方都已经剥落，一定是一把非常有故事的剑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