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忠浩关掉水龙头，拿起挂在架子上的毛巾擦了擦脸。

“王副队长，接到紧急命令，需要您前往机密层一号会议室。”

晴雨的全息影像投射在王忠浩面前，王忠浩把毛巾放回原处。

“后天就到了渗透行动的时间了，这个节骨眼开什么会？”

晴雨摇摇头：“是姜欣要求的，好像与预知梦有关。”

“预知梦吗，”王忠浩走出卫生间，将黑色的黑刃制式风衣披在身上，“应该与东京有关吧。”

“谁知道呢？”

晴雨穿着一袭碎花长裙，长发披在脑后，对着王忠浩的背影孤寂一笑。

东京么？

在同一时间，身为人工智能的她就放出数个投影通知所有参会人员了，可是，这些人有多少能从东京回来呢？或许这一见，就是最后一次轻松的非正式见面了。

……

“好了，人来全了就开始吧。”

顾北辰坐在首位，一只手撑着脸，眼睛瞄向姜欣。

姜欣环顾四周，一张张面庞映入眼帘，有的稚嫩，有的坚毅，她的眼底闪过一丝彷徨，似乎在挣扎。

约莫一分钟，姜欣咬咬嘴唇，终于下定决心。

“各位，昨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或许是预知梦吧，但我不希望它是。”

姜欣闭上眼睛，一行清泪渗过眼皮，打湿脸庞。

“现在坐在这里的，几乎都死在了东京。”

寂静无声，仿佛整座会议室只有姜欣一个人，姜欣睁开眼睛，感受着那一道道平静的目光，她哽咽着大喊。

“说句话啊，你们几乎都死在了东京，喂，你们是机器人吗，说句话啊！”

“我们，早就做好了准备，”郑博源憨厚地挠挠头，“牺牲的准备。”

仿佛是找到了发泄的出口，姜欣转向郑博源：“值得吗？”

“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郑博源正视着姜欣的目光，“牺牲是在所难免的，为了小辈，我们必须有所牺牲。”

“可是……”姜欣说不下去了，道理她都懂，可她依旧控制不住，她只是个文官，不管前线打得多么激烈都不用她去参战，在外人看来这是一张梦寐以求的免死金牌，而在姜欣眼中，她恨不得丢掉这所谓的免死金牌，独自活在没有老友的世界有什么意义呢？

“所以，能告诉我们具体的细节吗？”

顾北辰轻轻开口，他温和的目光圣光一般抚慰着姜欣。

姜欣擦干眼泪，瞪着通红的眼睛：“我只能说两个人，有些事情或许是最好的安排。”

“可以。”顾北辰点点头。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投向姜欣，后者攥了攥拳。

“对不起，顾哥。”

顾北辰似乎早就预料到姜欣要说什么，神色自若地挠挠脸。

“是么，看来他们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呢。”

“姜欣，你最好清楚你在说什么，”一个面容威严的男子皱起眉头，“顾舰长可是神王，他怎么可能……”

“所以我希望它只是一个梦，”姜欣惨惨一笑，半夜醒来后，她无数遍安抚自己，怀疑这个梦的真实性，可消耗掉的大量灵力仿佛一把无形的尖刀，生生刺破皮肤，撕裂心脏，“可它他妈的根本不是。”

众人再次陷入沉默，或许这个结果他们设想过无数次，可真正告诉他们时还是没有人可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