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两种执念融在一起,迷茫的心病,也越来越严重。”
“她的死劫,早就使她的身子千疮百孔。”
“在顾宅,当着所有宾客的面,她被抛弃。”
“那一次晕倒,我也再无法压制她的死劫,延缓她赴死的速度。”
“南妗选择前往边关,就已经没了活下去的念头。”
镯灵来到这个位面之后,还是第一次说这么多的话。
每一次字,都是尖锐的针,飞快往南欣心上扎。
一颗心再无完好的地方,鲜血淋漓。
再把所有的话,融成血水。
南欣再也听不清,后面的任何一个字。
“如果……如果我愿意付出代价……恕罪……”
“南妗,还有没有回来的可能?”
盈盈泪水中,满是希冀。
“南欣,你怎么还不明白。”
“南妗为两国而死,无上功德。”
“我也因此得到所有功德,彻底实现突破。”
“在南妗死的那一刻,我和她的捆绑,就已经被迫斩断。”
“我,无法再干涉南妗的任何……”
“可我却在那一瞬间,感受到一股压制我的强大力量,令我敬畏臣服。”
“或许,南妗还有向死而生的转机。”
镯灵一离开,南欣院子里的屏障也随之消失。
裴珩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南欣坐在院子里。
双手捧住一杯茶,失了魂的毫无生机。
“欣儿……”
他把茶杯拿走,几滴茶水溅落他手上,凉透了。
南欣感觉到手上一空,朦胧泪眼看到一个人。
“……裴珩哥哥……”
以往伤心难过的南欣,看见他总是会迫不及待扑进他的怀里。
裴珩更是舍不得南欣受一丁点委屈,紧紧抱着她,以世间最温柔的话语安慰她。
两盏新的热茶,放在两人面前。
南欣笑容酸涩,怔怔凝视对面的男子。
心悦之人在眼前,她却觉得十分遥远。
遥远到,她怎么奔跑,都追不上这个。
“裴珩哥哥,这些年,真相没有揭开的时候。”
“你看着我总是惦念在外庄的妗儿,你总是说我对妗儿好。”
“你当时不知道,那是因为我愧疚,我害怕。”
“还有一件事儿,你也不知道。”
“当年,应该去赴约之人,是南妗。”
钝痛再一次袭来,裴珩开口才发现,声音沙哑得厉害。
“你……你说什么?”
自从知道南妗的死讯,裴珩心中就有一股寻不到源头的钝痛。
每天一块巨石叠加,重重压在心头。
有那么几个瞬间,他呼吸一窒。
下一瞬恐会彻底失去喘息之力。
南欣心虚,不敢直视裴珩的沉痛,睫羽覆下。
“是我拿走你给她的最后一封信,我看到信上的内容,冒充她去见你。”
“她到死前,都不知道,还有最后一封信。”
“也永远不会再知道,你们之间,本应有一个约定。”
“说到底,她才是你心仪的姑娘……”
砰!
茶杯掉落在地,碎片和杯中零星的从叶片四溅。
裴珩的手背上,也被一小片热水沾黏,很快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