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运粮大军离开府都已经有三天了。
眼看天色已晚,运粮官黄源果断下令:“今日就先歇了吧,赶紧埋锅造饭,明日四更趁着天气凉爽再走。”
说完,他捶了捶自己酸痛的后腰,直接卸下甲盔,脱下被汗水浸透的短衣随便往脸上一擦,直接举起腰间悬挂的水囊,大口往嘴里灌。
“大人,这里不是可以休息的地方,
你看此处山壁陡峭,左侧山林密布,易藏歹人,请大人下令等离开此地再歇息也不迟。”
跟黄源说话的人叫梁志,是辎重队的督运。
不想黄源闻言却是不屑一笑:“这条路我来来回回走了没一千次也有八百次,哪来的什么歹人?梁志你休要危言耸听。”
梁志急了:“大人,小心驶得万年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运粮之事事关重大,岂可这般儿戏?”
“大胆!”黄源顿时怒了,“梁志,你又是个什么东西,敢来教训起我来了?
什么一万万一的,你这话什么意思,王爷治下军民其乐融融,可以说是路不拾遗的盛世景象,
你这是在说王爷治下不善么?就凭你刚才说的这番话,我把你军法从事都是轻的!”
梁志被一通骂后,哭丧着一张脸:“大人,我也是为粮草安全着想啊,何来质疑王爷之说?一旦出了什么闪失,吃亏的可还不是您么?”
黄源瞪大眼睛,指着梁志骂道:“好啊,好你个梁志,我就知道你这是冲我来的,你怨我夺了你这运粮官的差事是吧?”
“我没有。”
“不管有还是没有,总之现在我才是你的上司,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管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别妄想那些有的没的,听清楚了没?”
梁志退到一旁不敢再吱声了。
“兄弟们,埋锅造饭,早些歇了吧!”
“好!”
辎重队的兵卒闻言,立马开始卸甲脱衣,取出锅碗,架起篝火堆开始做饭。
不远处密林内,沈浪静静看着那支运粮的军队忙碌,心中不由一阵冷笑。
……
深夜时分,官道上的粮车边,响起此起彼伏的呼噜声。
啪——
黄源躺在粮袋上,感觉脸上似乎有蚊虫叮咬,直接甩手一拍后,随意抓弄了几下,便翻了个身继续昏昏沉沉睡去。
远处几名负责守卫的官兵也都背靠背坐在地上打起盹来。
至于那些挑担的民夫,更是不必多说,每人肩扛着几百斤的粮食走了几十里路早已疲惫不堪,在吃晚饭躺下的时候,就直接进入了梦乡。
就连一直保持警惕的梁志,在守到后半夜见一切无恙后,也受四周环境干扰,困意卷上心头,不多时也抓着手里朴刀打起了瞌睡。
整个官道上一片安宁祥和。
就在这安宁祥和的气氛中,躲在密林内的沈浪直接蒙上了脸。
“动手。”
一声令下,身后十几名精卫司武者齐齐掏出了燃烧瓶,点燃后纵身一跃出了密林。
“嗯?”
极其细微的响动还是惊动了没有睡熟想梁志。
等他睁开眼时,却见几团火光在黑夜下格外耀眼,正向着粮车位置而来。
“不好!有敌袭!”
梁志大喊一声,然而一切太迟。
轰——
一个燃烧瓶直接砸在一辆粮车上,瞬间燃起了熊熊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