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李业已经在来往府都的路上了,最迟三日就可抵达,
这个人对姜崇同样是忠心耿耿,想要收买的可能是没有的。”
法孝直为沈浪倒了一杯茶,为他分析起眼下形势。
“当初诱导杨松向姜崇提出改稻为桑政令时,只有这李业第一个提出反对意见,
不止一次规劝姜崇不要施行这个政令,否则蜀地必生祸端,
好在姜崇被野心蒙蔽,只想通过蜀丝换取可以夺取皇位的财富,故而没有采纳他的建议。”
沈浪一听,顿时有了兴趣:“这个李业倒是有点能力,他治理地方水平如何?”
法孝直:“其治下永安郡三十万百姓在他治下安居乐业,税赋准时上缴府库,
其二十年为官至今,但凡李业就职的地区都是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沈浪点点头:“朝廷倒是需要这样的人才,既然有这条件,为什么不投靠中央,反而在藩王治下当一区区郡守?”
法孝直:“镇国公有所不知,李业家族曾参与七王夺嫡支持姜崇,后姜崇夺嫡失败,被封为蜀王,
其父和两位堂叔也因为帝争受牵连被贬为了庶民,所以李业对朝廷一直怀恨在心,这才甘心愿意辅佐姜崇治理蜀地。”
沈浪:“原来如此,你说这李业能拉拢么?”
法孝直闻言,不由一笑:“那得看镇国公的能力了,反正在下是办不到。”
“就没有办不到的事。”沈浪举起茶盏,饮下一口,“关键得看这利益筹码能不能打动对方,帮我安排下,我想见见李业,如果能合作自然最好。”
法孝直:“那我回去就安排,对了,听闻那曹猛今日拒绝镇国公入营?”
“呵。”
沈浪轻笑一声,靠在椅背上,顺手抓起一串佛珠盘在手腕上把玩起来。
“有勇无谋之辈,姜崇麾下是真的没人了么?居然派这么个莽夫来守军营。”
“镇国公千万不要小看这曹猛,他出身江湖草莽,天生神力更是先天中期的修为,
手中一把冷艳锯,用灵矿所造,重八十六斤,一扫可引罡风袭面,万夫不得逼近啊。”
“空有武勇却没有脑子的人,可以当猛将冲锋陷阵,但绝对不可以镇守军营重地,让他守营,是姜崇最大失策。”
“镇国公为何这么说?”
“今日我本想跟他结交一番,看看能不能拉拢,结果他人未见便直接驱赶,丝毫不留余地,
军营重地,闲人勿入是没错,但既然知道我的身份还敢这么不加掩饰的驱赶,等同在传递一个信号,
我沈浪就是他曹猛的敌人,不想跟我有任何往来。”
法孝直闻言,点点头。
沈浪继续说道:“另外,我不过花费二十两银子便从军中各人口中打探得知曹猛生平的各种喜好,
从那些士兵说话的语气,我可以判断,这曹猛仗着有姜崇信赖,与军中同僚关系相处并不融洽,这是军中大忌,
还有,精卫司来报,他得知前线催粮后第一时间就大张旗鼓的让人前去准备新的粮草,
搞得生怕别人不知道前线的粮草出了问题,难道不知道人言可畏的道理?
三万石粮草的损失,经过流言传播,最后可能会变成什么版本谁也无法预料,
我该说他是忠心天真,还是愚不可及?无论哪一种,让曹猛留守军营,就是最大的失策。”
法孝直听着沈浪一番分析,不由点头:“镇国公洞悉之力,在下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沈浪微微一笑:“姜崇不是缺粮么?那就继续饿着吧,全当是减肥了。”
说着,沈浪将茶盖往茶盏上轻轻一盖,发出一声清脆悦耳的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