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快,从巷子绕路堵他们……左边……”
两个执法者呼喝几声立马包抄过去。
前面快速奔逃的身影没入黑夜转瞬消失。
“停下!往右!”
黑暗中,有人低喝。
奔逃的人原本朝左的身子急忙偏转,压速后小跑画出一个圆圈,又如炮弹一般射向右侧。
步伐轻快,跑出残影,寂静的夜色中只能听到跑步人浅浅喘息声。
从巷子里冲出的执法者站在原地等了许久都没等到本该出现的人……
“怎么回事?人呢!”
“没看到,应该是往其他方向跑了!”
“这该死的野生收尸工……别让我再遇到……”
黑夜中,挂在鼻梁上的夜视眼镜泛着莹白色光芒,一名执法者将手里的枪别回腰上,语气里满是厌憎。
随后脚步声渐渐远去,巷口又恢复了属于夜半的寂静。
……
一个无比高大的影子在空旷冷寂的街道上快速闪过,月色朦胧,细看之下才能瞧见,这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
一人跨坐在另一人的肩上,微微躬身,双手扶在身下脑袋两侧保持平衡,两眼直视前方,嘴里不停低语,“直走……左转……”
作为底盘的人步履稳健,每次跨步都像在脚底装了弹簧,一步跨出就有三米远。
宁丰年呼吸渐渐急促,眼神也逐渐迷离,“可以了……回家吧……快……”
他的眼睛有些发酸,视线也从街道左右回归到眼前。
轻轻抬起一只手,手上涎液嘀嗒,一股腥臭味扑鼻而来,再看自己扶着的脑袋,心脏更是骤然紧缩。
自己扶着的哪里是同伴齐旦的脑袋,分明是一个泛着细碎光芒,污泥敷了一层的鱼头。
隔得很近,甚至能看到鱼头附近的鳞片缓慢地张合。
他快速闭眼,调整呼吸,可耳边总能传来喃喃絮絮地低语。
“……你是谁……我是谁……活着……末日……等死……”
声音从耳边渐渐钻入脑中,那一声声莫名奇妙的话直搅得他脑瓜仁疼。
宁丰年急急吐气吸气,低声催促着,“快些回去!我的尸毒又发作了!”
齐旦的脚在半空中打了个颤,稳稳落地后速度慢了不少,声音有些担忧,“还能坚持吗?要不要去医院……”
“你生怕那群执法者不知道我们去过坟场?”
齐旦哎呀一声,声音愈发担忧,“可你现在——”
“先回吧,我有办法克制!”宁丰年安慰道,“等明天把骨灰卖了再去找人瞧瞧。”
齐旦叹了口气,原本就快的速度更快了,几个呼吸间就跑完了两条街。
……
“簇——”
蜡烛的光在黑夜里显得格外温暖。
齐旦将宁丰年扶着躺在沙发上,“怎么样?能行吗?喝水吗?”
宁丰年半睁着眼,烛火摇曳中,他又赶紧将眼睛闭上,“没事,你赶紧回吧!”
齐旦嘴里啧啧几声,“你这个样子我哪儿敢走啊!”
“放心吧,我现在只是出现了幻觉而已,没有其他症状……”
“幻觉而已?”齐旦眉毛都要连成一片了,“这可怎么办!你要是去医院,会不会被执法部的人扣下……但不去,你这尸毒……”
两人合作都快有半年了,自己也只做了两场不轻不重的噩梦,但眼前的人回回从坟场出来都像得了大病似的,野生收尸工确实不是人人都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