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辉叼着烟，将刚做好的早饭端到客厅。

客厅看起来好像很孤独，一眼望去，在窗户另一侧，摆放着一张孤零零的沙发，沙发对面只有一台像经历过半个世纪的电视机。

窗户另一侧，放着一张没有棱角的圆桌，和两把被布条缠绕地严严实实的靠在一起的椅子。

可这三五家具，交织在一起后，看上去又不孤独，起码这两个相互依靠的椅子，与这些家具，共同编织出了一个简单而又温馨的家。

而这一切，只是为了避免罗瑶受伤。

将早饭放到桌子上，罗辉吸了口气，大声喊道：“起来吃饭了，懒猪！”

没一会儿，罗瑶揉着惺忪的睡眼，嘴里嘟囔道：“知道了知道了。”

罗瑶洗漱后，在桌边与罗辉相邻而坐。

此时，阳光早已慵懒地躺进桌子与沙发的怀抱里，可她的世界仍旧没有光明，但只要旁边的人在，她就不畏惧黑暗。

吃着早餐，罗辉不禁想起昨晚的梦，试探性地开口道：“瑶瑶，如果说……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你自己也要好好生活。”

“不论你去哪，我都跟着。”罗瑶的语气异常坚决。

“可是，我害怕去的地方……”

话未说完，便被罗瑶打断。

“我说的是，无论去哪！”

紧接着，罗瑶又补充道：“除非……除非是你自己想离开……我就不再打扰你的生活。”

罗辉看着面前失落又坚毅的妹妹，语气轻松道：“随便说说的，我要是没了你，昨晚连家都回不了。”

“吃饭，吃饭。”

可罗辉的心里却不似表面那么轻松，他从不畏惧死亡，只是害怕没了自己，罗瑶会受苦。

可那个死气沉沉的梦境究竟代表什么？

应激反应？

死亡的征兆？

又或许。

从跌下楼梯的那一刻起，我根本就没有醒过来？

现在的一切，只是濒临死亡时的妄想？

“哥，你是不是发呆呢？我好像听见筷子掉了。”

罗瑶的话，将罗辉从失神中唤了回来，看着面前的罗瑶，好奇宝宝的样子，心中忍不住苦笑。

我真快成神经病了，尽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罗辉甩了甩脑袋，俯身捡起筷子，说道：“不小心碰掉的，认真吃你的饭。”

吃完饭后，罗辉收拾完餐具，冲罗瑶叮嘱道：“老样子，我将饭放保温箱里了……电视给你打开了，不许听那些乱七八糟的霸道总裁玛丽苏言情剧，听听动物世界之类的，等我回来后检查你学了什么。”

罗瑶一脸不满道：“知道了，罗里吧嗦的老太婆！”

罗辉出门前，罗瑶冲着他的背影说道：“哥，今晚早点回来，新闻里说这几天，附近出现了变态杀人魔。”

“好。”

……

从罗辉家到岭南市第一中学，路并不算近。

所以，他正小跑着。

因罗辉住处过于偏僻，周围人家不多，所以一路都未碰见其他人，只是当他经过一个巷口时，不经意间一瞥，脚步戛然而止。

此时，阳光十分绵柔，微风荡漾着绿叶，似在昭示岁月静好。

“那里……怎么感觉怪怪的？”

罗辉眼神穿过巷道，目光远远所及之处，正是老街。

虽然相聚很远，视线有些模糊，但天生敏锐的罗辉，心中却生出一种不和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