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安安静静嚼着干草的骡子被时不时晃荡至眼前的人烦扰,喷出不满的鼻音。
江雁却突然来了灵感,又从车厢内摸出一把砍柴刀,吭哧吭哧挖起泥巴来。
冬日的土地被冻得邦邦硬,江雁费了点劲才磨出一小堆泥粉,再倒上一点加了药还没处理的茶水,迅速活成泥浆,随意抹在车厢外壁。
很好,这下一打眼只能见到泥污,谁也注意不到消失的徽标。
忙碌完的江雁爬上骡车双手托腮,距离她和春英出城至少得有小半个时辰了,伏女郎她们怎么还没赶来,不会出现什么变故了吧。
又过了一刻钟,江雁才模糊听到有数人靠近的动静。
她两手紧攥着还未归位的砍柴刀和锉刀小心翼翼迎上去,只见春英和倚乐两人扶着气喘吁吁的伏女郎走过来,后面还跟着脚步疲惫的抱琴、听莺和欢颜。
江雁真的迷惑了,她们在常家客院反反复复爬了快一个月的墙,运动量挺可以的了,出城就这么点路途,怎么还能累成这副模样……
伏维莘不用抬眼就能猜到江雁又在腹诽,自从自己做出离开常府的决定,她的胆子一日比一日大。
怕江雁张嘴又说出几句无意识的戳心之语,伏维莘抢先开口问道:“你手中的……嗯……那个东西,又是哪里冒出来的?”
哪个,是说左手这把锉刀还是右手这把砍柴刀?
江雁低头看了一眼,表情讪讪:“挫刀是府里的,不记得哪日顺回来的,砍柴刀是今日新鲜到手的。”
夜里活动久了,江雁发现自己也沾染上一丢丢见不得光的习惯,特别是她们什么都缺的状况下,她本能的就会观察起身边有没有可以利用的工具来,然后在离开的那一瞬间需求迫切。
虽然事后江雁也会有小小的自我谴责和后悔,现在说起来仍然有些心虚,但伏女郎表现出来的错愕让她很失望,干脆卖起惨来:“女郎,我为您真的付出了好多好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