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我们。”
拨开人群,许可为带着豌豆苗还有许小八,以及镇国公的一众人笔挺挺的站成一排挡在了荣王府的门前。
“这世道如此颠倒黑白。
公主救人却被说成那样不堪,
敢问这天理何在,公道何在。”
许可为已是个男子汉模样。
楚昱恒将赤日物归原主,交到了许可为手上。
许可为一甩长枪,将赤日震声落地,
正气凛然,欲降八方妖孽。
传旨太监惊慌大喊,
“反了,反了,反了,你们荣王府何镇国公是要造反不成。
太后旨意都敢违抗。你就就等着抄家吧。”
双方对峙了一整夜。
互不相让,战斗一触即发。
“怎么办?荣王怎么还不回来。
他要我不可暴露,那我总不能真带兵冲进荣王府去拿人吧。”
谭清和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不停的向城门口张望。
接到徐怀宋密函,楚昱恒和许安随便彻夜不眠快马加鞭的往回赶。
天慧交给了暗卫护送,
二人不顾风雪一路狂奔。
一路上夫妻二人无话,
因那话题太为沉重谁都不想掀开伤疤。
睿宣帝震怒,
深夜派谢云之前去最后通牒。
许可为多少唤谢云之一声叔,
却不肯给一点面子,横在谢云之面前说什么也不让大内宫人入内。
屋内,
回春陪着春冉。
“公主放心,
王爷和王妃最慢明日定会回来。”
春冉恍恍望着窗外一轮寒月,
“这样冷的天,真是难为彦之夫妇了。”
回春陪着春冉,寸步不离,
怕就怕她自己放弃,想不开。
他们不顾一切,只想保住春冉的命。
可春冉却因连累着这么多条无辜的性命而仿若置身油锅,周身反复被烹炸煎熬。
春冉一闭目,复又狠狠张开。
“为我梳妆。”
就连婢女都知道她想干什么。
流着泪,站在原地说什么都不肯动弹。
春冉无奈,只好散下头发自为自己重新挽发梳妆。
婢女们跪了一地,哭着磕头恳求春冉宽心,务必要等到王爷和王妃归来。
“公主不可啊。”
回春上前拉扯。
春冉缓缓摇了摇头。
“回春,换做是你,你当如何?”
回春沉默了。
不可否认,
若换做回春,
她定然选择一人赴死,绝不可能连累这么多人一同为他陪葬。
春冉娓娓道来,似乎在说一段不轻不重的日常之事。
“我活不了的。他们不会让我活的。
彦之和小七若是回来一切就都晚了。
你了解小七,我了解我弟弟。
眼下他们还不是宫里那两位的对手,
他们如此希望我死,正是因为我是彦之和小七的软肋。
我啊,真的很满足了,也够了。
你能理解我的对么?
死对于我才是最好的归宿和解脱。”
回春狠咬着唇,眼泪噼里啪啦的掉。
她一句劝慰的话也说不出口。
所有人义无反顾,确实缔造了一段慷慨,
可那之后呢?
谁又能活?
怎样才能活?
抗旨不遵,公然犯上的罪名只会造成全体覆没,正中了他们的下怀。
回春的沉默让春冉很欣慰。
此刻她需要的是理解和支持,而不是一味的哭痛和保护。
春冉美美的画了一个无比娇艳的妆容。
她本就是个美人坯子,虽染风霜,却不曾晦暗半分。
春冉穿了一身她年少时每每与宋音尘见面时才会穿的藕荷色长裙。
一应装饰都是珍珠的,
因为珍珠洁白,因为珍珠纯洁。
春冉拿起绣了一半的虎头小肚兜继续绣了几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