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旁边练字的程彧,写完一个“计”字,放下手里的狼毫笔,拿起萧九龄放下的报纸,看完上面吴锦绣想传播的故事,哈哈一笑。
“她确实够聪明,知道利用报纸来改变梁国底层百姓的想法,看来唐阁主在梁国的渗透工作做得不错。”
但凡吴锦绣或她的手下,怀疑报纸来历不明的话,就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萧九龄想到婉儿之前写信告诉她,梁国贵族之中也有许多为底层百姓争取新出路的人,不难想象,吴锦绣对报纸的信任,应该是那些梁国贵族,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对了,文和,婉儿让我问你,何时可以与那些梁国的志同道合者,说明真正的身份。”
“真正的身份?报纸最开始是从大周发行的,她是大周人,这不就是她真正的身份?至于天机阁阁主的身份,等到大周大军进入定都,她替梁国贵族还有百姓求情网开一面的时候再说明,不是更好吗?”
君子之交淡如水,理想之同无国界。
要是有,那就打破再重塑它就行。
可能有一些人得知唐阁主的身份想不开,但到时候木已成舟,身不由己,想不开慢慢地也能想开。
只要,大周的军队和当权者,能够按照他们所期望的那样,平等地对待梁国的百姓即可。
不知不觉。
时间便来到了清明。
清明前后,种瓜种豆。
大周境内一片忙碌的景象,而梁国境内,也同样如此。
只是昔日的良田,放眼望去,竟都是郁郁葱葱的桑树,巴掌大的树叶层层叠叠,挡住百姓们的双眼。
“下旨不让种粮,发现谁偷偷种都要问罪,这缟布虽然挣钱,但家里没粮食,心里头慌啊。”
“慌什么,报纸上不是说了,大周开了那么多荒地,青黄不接的时候,粮食比往年里,每斤还便宜一文钱呢。”
“不光是大周,项家军率领十万大军前往滇南替项老将军报仇,朝廷说了,一定要让滇南割让三百里的国土,那上面可都是粮食,足够咱们吃的。”
正说着,有官差在附近巡逻,检查谁人胆敢私下种粮。
碰到有人种了一些豆苗,也要将新长出的豆苗挖断,并且要将种豆人关押入狱,除非缴纳一两银子的罚款,才能免罪。
一时间。
无论是朝堂还是田野间,谁也不敢再议论田间无粮的事。
尤其是吴锦绣,最后因为边境战事吃紧,十万大军每日的粮草钱,经过层层盘剥,像流水似的涌入军营里。
可原本以为,一个月内就能结束战事的项家军,抵达边境两个月,竟无法向前推行一步。
这让她好几日没有吃好喝好,正值清明休沐日,却还是召集了她的心腹大臣与谋士,齐聚于御书房里,给一脸痴呆表情的小皇帝喂了药,让宫人带下去玩耍。
她便焦急的开口询问:“各位爱卿,可有法子尽快结束与滇南之间的战事?”
“回殿下,臣认为可以先派使臣去和谈,臣可以充当这个使者!”
说话的是吴锦绣在十年前,从西胡太子手里撬来的国师。
此人擅长教化之术,在不知不觉间,能让人对他的话信服。
之前曾由她授意教导先帝,如今先帝尸骨都在皇陵里过了年,此人也由四十出头的鼎盛之年,如今白发苍苍,说话都在大喘气。
吴锦绣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之情:“尤老年纪大了,还是不必奔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