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伊天听到了谢君晏在唤他,但他的脚步并没有因此而停下。
“爹,我要成亲。”谢君晏像是在通知谢伊天又像是在乞求谢伊天。总之看样子,谢伊天是不认谢君晏这个儿子的,而这谢君晏倒像是心里还对谢伊天有敬意。
昭陵王之事将谢家的这两父子的关系推到了悬崖边。
谢伊天还是没有理会谢君晏,他走了,一句话都不曾留下。
谢君晏看一眼汪玉人,面容上依旧笑着,那笑意不似方才那般暖,更多的是不甘和无奈,谢君晏倒是希望谢伊天如谢夫人那般问他一句要娶谁家姑娘,得知要娶的是汪玉人,随后开口大骂,甚至动手去打,谢伊天这般谢君晏心里真是不是滋味,奈何大错已经铸成,认错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汪玉人和谢君晏目送谢伊天夫妇离开,两人的心思是一样的,看那相对无言却又两两相知,一旁的魏清漪倒是羡慕极了这两人。
魏清漪的确很忙,看了这么一出戏也该到了走的时候,李吉盛也一直在旁,谢太尉走后,便带着魏清漪找地方换衣服了。
郦元教的其余教众早已离去,走了留在最后看热闹的魏清漪和李吉盛,便只剩汪玉人和谢君晏,两人相视而笑,眼睛里的明媚和忧伤分明可见,也不知那是一种怎样的情绪。
路上,魏清漪问李吉盛:“李叔!这汪玉人多大年纪了?”魏清漪问道。
李吉盛答道“汪玉人年纪还十九了。”
魏清漪惊道:“十九?怎么看着这么老?”
“还不是因为那昭陵王和谢家人,先是被昭陵王给哎!后来又被汪家赶出来门,如今又被整个谢家嫌弃,她一个小女儿家又是个只能赢不能输的硬骨头,如今除了谢君晏,怕是这世上便没有人再愿意多看她一眼。”李吉盛说道。
“方才谢君晏说要成亲,娶得人,是这汪玉人吗?”
“是啊!除了她还能是谁?那谢家三少还给了我一张喜帖,汪玉人连嫁衣都准备好了,只是那喜帖是两年前给我的,嫁衣在温揽院的偏房里,上一回我去取东西上面都积灰了,一直说要成亲,只是等谢伊天的一句话等到了如今。
这两人也是苦命人,清漪呀!方才我便想和你说,日后见了她让着她些,莫要与她争长短,一来她确实拎得清,你着实争不过她,二来她是个可怜人,这世间无人将她放在心上,甚至无人待见她,所以就当可怜她,让着她些,她还是个孩子。”
魏清漪叹了一声,说道:“知道了,李叔,你如今回了谢府,少主派了其他任务给你了吗?”
“没有,少主说护着你来京城便好,其他的,叫我当好谢家的大管家就好。”
“李婶还好?”
“好
着呢!只是李其马上就到了十四岁了,快到了派任务的年纪,他性子燥,我怕出去惹祸。”李吉盛担忧的说道。
魏清漪安慰道:“无妨!当年我不也不知闯了多少大祸,如今还不是活得好好的,日子久了,年岁大了,自然可独挡一面。”
“李其那小子可不比你,他好吃懒做的,武功也不好好练,怕是到了江湖上,连保命的本事也没有,他不比你有大本事。哎!我那闺女也在外头,她倒是比李其稳重些,少主也没说把她派在了哪儿,我也不敢问,我和你李婶心里没底,真真不放心呀!”李吉盛的语气依旧是那般的无奈,看着魏清漪,李吉盛想到了自己的女儿蓉霜。
魏清漪听了,也是可怜李吉盛,女儿在外不知消息,儿子再过些日子便要外派,便说道:“李叔若是想知道李妹妹在哪里,我倒是可以到京城的戏院子问问那儿的人,他们的消息最为灵通,虽说假消息不少,但相对真消息也不少,有了信,总比没有强。”
李吉盛点点头:“也好!我这谢大管家算是白当了,连咱们京城的戏园子也没有惯熟的人。也是没用。”
“李叔快别这么说,我不是也不知我爹娘在哪儿吗?您告诉我李妹妹叫什么名字,我换了衣服要回良安候府,正好路过戏园子,帮你问问就是了。咱们教里有规定,在豪门侯府当差的,不得私自见面,不过,在过些日子,谢家大少爷成亲,到时候良安候府一定派人来送贺礼,届时我让良安候府的下人替你把信捎来。”魏清漪说道。
李吉盛心里高兴坏了,眼里似乎有了泪,但李吉盛终究是一家之主,是顶梁柱,怎能轻易落泪:“好!好好好!你妹妹叫蓉霜,李蓉霜。”
“蓉霜?是否眼睛是单眼皮、睁不大,嘴很小、嘴唇很薄?”魏清漪问道。
李吉盛一拍大腿,说道:“没错!就是你李妹妹。清漪呀!你这是在哪儿见了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