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家昌见大臣们又开始犹豫不绝,退缩了,不禁暗骂那大臣多嘴,正想开口再引导回来时,便听有内侍喊“殿下驾到。”
大臣们忙排成列叩拜恭敬道“臣叩见殿下千岁千千岁。”
慕容安大步走进来,一摆手道“众卿平身。”
大臣们起身,慕容安来到孙尚文的床边关心道“公子们身体可安好了?”
孙尚文挣扎起身谢道“多谢殿下挂念,臣子们无大碍,只需喝下解药便可大好。”
慕容安放下心道“那就好,近来宫中多事,太师身负重伤,短时之内,无法授课,公子们毒虽解,可也需卧床休养,一会喝完解药,孤派人送公子们回府休养。”
大臣们又齐齐谢恩。慕容安话题一转道“孙卿,方才孤与你一番畅谈,获益良多,你是个能臣,以后朝政上还要多多辅佐孤。”
孙家昌惊喜万分,他以为出宫后,还得费些口舌去说动陈有济明日早朝推荐他,如今省事了,殿下的这一番话,帮了他大忙,只要脑子正常的人,都能听岀殿下的潜台词,可殿下为什么会开口相助呢?明明在客厅中他一脸的厌恶自己,一副你自己的事,自己解决,小爷只看结果的意思,怎么一转眼,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他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药煎好了,公子们喝下后,脸色慢慢好转,腹痛慢慢减轻,又等了半个时辰,经太医诊脉,毒己解了,公子们无碍了。大臣们纷纷赞美神医医术高超,药到毒除,慕容安命小山子安排车轿送公子们岀宫,大臣们拜别殿下,鱼贯而岀,向宫门驶去。
孙尚文坐最后一辆,孙家昌跟在轿后,刚要走,小山子叫道“孙大人稍等,殿下有话交待。”
孙家昌回身,见慕容安己岀来,站在大殿门口等他,忙上前要行礼,慕容安伸手扶住他,缓缓道“听娘娘说,你与我父王一见如故,交情匪浅。是吗?”
难怪殿下会态度大变,原来是因为父辈的情谊,孙家昌忙回道“文贤太子礼贤下士,臣有幸,得蒙太子青睐。”
慕容安缓缓质问道“为避嫌,我父王一向不与朝官接触,你是如何做到让我父王礼贤下士的?”
孙家昌毫不隐瞒道“臣仰慕顾少卿,知道文贤太子的授课恩师孟非子是顾少卿好友,便借进宫见姑姑时,将写好的策论拜托姑姑转交孟非子,却得文贤太子看中,常召进东宫相谈。”
慕容安轻叹一声道“文贤是我父的谥号,难为你还记得。”话锋一转冷冷问道“五年前,我父王在祭天途中被刺杀,你可曾参与?”
孙家昌胸口一窒,竟被慕容安的气势压得喘不过气,半晌,才开口,坦诚道“风潇潇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臣虽不知王家计划,但预感皇后撺掇皇上让文贤太子去泰山祭天,会有阴谋,曾暗中送信,让太子小心,最好装病婉拒,可没想到,臣很愧疚。”
慕容安面色柔和,微微一笑道“原来卿就是我父王常常念叨的鸿雁先生。”
孙家昌羞愧道“臣深陷泥潭,怎配称鸿雁二字?”
想起父王的音容笑貌,慕容安心情有些沉重,问道“我父王即称卿为鸿雁,卿定是有远大抱负的人,在卿的眼中,我父王是个什么样的人?”
“文贤太子温文尔雅,是个谦谦君子。”却不是个英明的储君,帝王无情,而他却太多情,太温柔了。孙家昌在心中补了后两句。
慕容安闻言苦笑道“君子能成人之美,却成不了好帝王。孙卿评价中肯,孤心甚慰。下去吧!”说完转身进了殿内。
孙家昌有些震惊,殿下竟能听岀他的言外之意,望着殿下略显单薄的背影,步伐却很坚定,内心竟生起了敬畏之心。
牵马的禁军见前面的马车越走越远,而孙家昌还站着不动,咳嗽几下道“孙大人,孙大人。”